他怎么自己都不知道這件事?
然后便聽沈江霖繼續道:“您老想著,這些銀子得您和另外三位王爺分攤,可是我說一句不中聽的話,難道這些銀子都是您和另外三位王爺拿的?有些人就沒從其中得利?要我說,不如大家分一分,這銀子不就湊出來了?”
隨著沈江霖的話語,毅王的眼神越來越亮,最后看向沈江霖的目光中,何止帶著欣賞,簡直就是驚為天人!
“哎呀!本王真是好心啊!本王太好心了!出了事情只想著自己扛了,可不就沒想到這一層么?還好有江霖兄弟你來點撥我,否則我不就是稀里糊涂地去交那么多的銀子去了么?來來來!本王要敬江霖兄弟一杯,我給你倒酒,你坐著,坐著!”
毅王再次站起身來給沈江霖倒酒,這回可是心悅誠服了,就連稱呼都改了,一下子變成了“江霖賢弟”了。
沈江霖喝了酒后,面色微醺,話也變得多了起來:“毅王,不瞞您說,小弟最近就是手頭緊的很,否則也不會將這么重要的消息透出來,小弟也是想在這里面跟著大家喝一碗湯而已,也想求王爺到時候帶一帶小弟。”
說到此處,沈江霖微微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小弟愧對孔圣人教誨啊!”
毅王心領神會道:“聽說江霖兄弟剛剛成親不久,這娶妻生子哪里有不用錢的地方?你這也是正解,沒必要心里過不去。對了,到時候本王給你補一份賀禮,你可千萬別嫌棄,一定要收著。”
毅王特意給沈江霖用公筷夾了一塊魚肉:“嘗嘗這家大師傅的成名菜,鮮魚燴,這家大師傅的片魚功夫絕了,保你吃不到一根魚刺來。”
沈江霖從善如流地吃了,同樣連連稱好,兩個人初步達成了一致,氣氛緩和下來,毅王也有了閑心開始和沈江霖天南地北地聊了起來。
但凡沈江霖想跟人聊天,就沒有聊不出感情來的,說到最后,毅王肉乎乎的臉上全是淚痕,拿出帕子來狠狠擤了一回鼻涕,眼淚汪汪道:“江霖賢弟,你真是神了啊,老爺子確實在我小的時候可不就是只偏袒我大哥,哪里看得入眼我?若不是我大哥英年早逝,哪里有我今天,我這些年拼了命地掙銀子,就是要他看看,我這不成器的兒子也有成器的一天!哎,可悲可嘆我那大哥,這都是命,都是命!”
原身家庭的痛,自古以來人人都有,沈江霖懂。
沈江霖聽后同樣感慨連連,又以“現身說法”說了一回自己幼時的坎坷經歷,聽的毅王更是瞬時將沈江霖引為“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知己,兩個人推杯換盞、你來我往,喝的都有些多了。
沈江霖最后要走的時候,單手壓著毅王的厚實脖頸往自己這邊靠,然后噴著酒氣道:“王爺,您回去后,嗝,把這事兒趕緊辦了,嗝,等到陛下預備要南巡的時候,您來找小弟,嗝,小弟保準您把今日給出去的銀子,成倍地賺回來!嗝!”
毅王知道沈江霖這是完全喝高了,俗話說,酒后才吐真言,看來沈江霖剛剛在酒席上說的話還沒完全說完,沒想到自己剛剛認下的賢弟,有這般能耐,毅王還想追問下去,結果瞬間沈江霖胳膊收回來,整個人往桌上一趴,就睡了過去。
毅王再去推沈江霖,可惜這人已經完全醉倒了。
只是今日的收獲已經十分大了,毅王急著要去辦事,只能到了樓下,喊了店小二找到沈江霖的小廝,等他走后再叫人把他扛回去。
毅王一走,沈江霖就坐直了身體,給自己倒了一杯醒酒茶,又開窗透了透氣,這滿屋子的酒氣,就是自己都有點受不了了。
獨自又坐了半刻鐘,沈江霖才假裝醉酒著被人攙扶著下樓。
這戲也是演的真夠累的,但是想來今日的目的算是達成了。
沈江霖今夜宿在了自己的小書房處,他不知道的是,謝靜姝今日給他整理書房的時候,不小心發現了一則沈江霖的秘密,一直在等待著他回來,聽到底下人回稟沈江霖獨自一人宿在了書房后面,謝靜姝才按捺下心事,先行睡下了。
沈江霖許是飲了酒,這一覺睡的特別沉,一直到第二日清早被知節叫了,才起得來,算是難得的沒有按照生物鐘自己醒過來。
沈江霖是一夜無夢,睡的香甜,而在這一夜,京中許多達官貴人之家都難以安枕,不斷有官員家的門被人敲響,然后在商談了小半個時辰后,對方心滿意足地離開,徒留主家人捂著xiong口心疼,卻也無可奈何。
等到沈江霖入宮后,剛剛走到了宮門口,就被小太監房之奇給請了進去,一路上快步疾行,快到了“養心殿”門口了,房之奇才對著沈江霖喜氣洋洋地點了點頭。
沈江霖心中大定。
果然,等到沈江霖一進入“養心殿”內,就聽到了周承翊爽朗的笑聲,周承翊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可是很少如此開懷的。
聽到是沈江霖到了,連忙屏退左右,宣沈江霖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