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霖爽快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向陸庭風(fēng)道:“成啊!等我寫完了初稿你幫我潤色潤色。”
這不是小事,沈江霖同樣需要全身心地投入去寫這篇文章,盡量做到盡善盡美。
有陸庭風(fēng)助他一臂之力,他求之不得。
這是他當(dāng)官之后在永嘉帝面前的角度習(xí)慣不同,有陸庭風(fēng)的幫助,這篇祭文成篇后更上一層樓了。
沈江霖將祭文交到了秦之況手里,秦之況核驗過后亦是滿意點(diǎn)頭,心道不愧是文魁,哪怕以前沒寫過類似的文章,但是上手起來也是快,和翰林院里的老手寫出來的也不差什么了,完全能交代的過去。
臘月三十也就是除夕這天,沈江霖丑時末(凌晨三點(diǎn))就起了,沈銳知道沈江霖也要一同去太廟祭祀的時候,臉上表情有些莫名,或許根本沒想到兒子才剛做官幾個月,就有了這樣的殊榮,顯然是入了皇帝或是秦之況的眼了。
父子兩個同乘一匹馬車,沈銳手上袖著手爐,看著坐在對面的兒子問道:“江霖,怎么不聽你之前說過此事,到了今天才叫我知道?”
語氣是不咸不淡的聊天,但是里面的味道怪怪的,有點(diǎn)責(zé)備沈江霖的意思。
沈江霖早就習(xí)慣了沈銳偶爾的“語出驚人”,一板一眼地回道:“說來是想請教一番父親的,畢竟父親任職太常寺,對祭祀大典想來是最清楚不過的。”
沈銳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不就是如此?有現(xiàn)成的人不來請教,虧這兒子還能想的清楚。
只是沈江霖話鋒一轉(zhuǎn)又道:“只是前幾日兒子到主院找父親,底下人說父親有事忙出去了,后來便只能請了翰林院里的同僚想幫,也是秦大人告訴兒子的時候太過突然,否則肯定能讓父親幫兒子出謀劃策一番。”
沈江霖這話說的誠懇,沈銳卻被沈江霖說的有點(diǎn)不自然,恍然想起自己這兩日因著衙門休假了,和一眾底下的同僚沒少出去喝酒吃茶聽曲,日日都是飯局,回府的時候都快半夜三更了,早上又因為晚上睡的太晚起不來,一直睡到日上三竿,這幾日干脆自己躲到前書房后頭的暖閣里睡著,讓人都別吵著他。
沈江霖倒是想來找他,可哪里碰的上他?
到了今日好容易父子兩撞一起了,自己不想想自己最近都去了哪里了,倒是來陰陽沈江霖的不是。
沈銳尷尬地咳嗽了兩聲,了了敷衍道:“嗯,是啊,這幾日太忙太累了,年底了都是事兒啊。”
說著說著沈銳打了個哈欠,又捶了捶自己的背,仿佛真的疲憊不堪。
沈江霖一想,也是,五十好幾的人了,天天熬夜吃酒,還以為自己是小年輕呢。
沈江霖“體貼”道:“父親若是累了,可以閉目修養(yǎng)一會兒,等到了兒子喚您。”
您可快別繼續(xù)說了。
真的要聽不下去了。
沈銳從鼻腔里“嗯”了一聲,靠在馬車車廂上,閉目假寐,不再繼續(xù)剛剛有些尷尬的話題,原本想擺擺老資格,給沈江霖提點(diǎn)一番在祭祀大典上的注意事項,現(xiàn)在也說不出口了。
馬車行了小半個時辰,在午門前就停下了,父子兩個,沈銳身穿緋色官服邁著四方步走在前面,沈江霖穿著青色官服跟在后面,只是沈江霖如今的個頭比沈銳還要冒出半個頭,再加上午門前此刻站著的都是一眾緋色官服的高官,冷不丁出來一個著青色的,反而醒目的很。
沈江霖走了幾步,見秦之況就在前頭,和沈銳道了一聲別才走了。
幾個和沈銳關(guān)系不錯的官員見沈銳過來了,忍不住問道:“令郎明年十八了吧,可有婚配了?”
另一個官員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您老是哪一年的老黃歷了,人家狀元郎親事早就定下了,是謝家的閨女吶!”
這人不關(guān)心這些事,今日猛然一見沈江霖,才起了一點(diǎn)心思就被掐滅了,訕笑道:“可嘆龍章鳳姿,才學(xué)又是這般絕無僅有的好,沈大人教子,慣是一流的!”
那人對沈銳比了一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