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自己折騰了半死,都辦不了的人,沈江霖合縱連橫,將揚州知府、巡鹽御史、錦衣衛千戶、揚州的指揮僉事,甚至是那些鹽商、百姓,都籠絡到了一起,將元朗一黨絞殺了個干凈。
他師弟之能,遠在他之上啊!
他爹,真的是會選徒弟,萬中無一的人,都被他給選中了。
如今他已經算是卸任,在他遞上了所有自己在兩淮的搜集到的證據和口供之后,永嘉帝已經特許他返鄉養病,并且為了嘉獎于他,賜下了良田千畝、金一千兩、銀六千兩并玉如意一對,許諾唐云翼身體只要一好,就起復重用于他,顯然是對唐云翼此次遭受迫害的補償。
唐云翼不能和沈江霖一起回京,幫他擋掉一些刀光劍影,只能在一路上反復提點沈江霖,入京之后可能會遇到的情況,并且將他在地方與朝中結交的重要人脈都寫在了一張單子上給了沈江霖,好叫他有人可用。
沈江霖見唐云翼說著說著已經開始精神不濟了,便撤開小桌,幫他攤好被褥,又在上面鋪了一層涼席,讓唐云翼在馬車中休息,自己則是鉆出了馬車,翻身上馬,跟上大部隊。
“大嫂,你不進馬車里坐一會兒嗎?這日頭太曬了。”沈江霖策馬到鐘扶黎身旁,鐘扶黎依舊一身男裝打扮,頭上戴了一個斗笠防曬,聞言搖了搖頭:“坐在馬車里東搖西晃的,倒不如策馬揚鞭來的暢快。”
還有一句話,鐘扶黎沒有說的是,等到了京城,她便是想這樣肆意自在,都很難尋著機會了。
如今大勢已定,沈江霖終于也騰出了時間和鐘扶黎說話:“大嫂,我還沒問過你,你當時是怎么說服我大哥還有父親母親他們的,竟然會讓你孤身一人前來揚州府?”
大哥他還能理解,沈銳和魏氏二人都是將鐘扶黎當寶貝一樣看待的,況且在他們眼里,女子就應該相夫教子,如何可能讓她千里迢迢來揚州府救小叔子?
鐘扶黎輕笑了兩聲,搖了搖頭:“你大哥如何關心你,你心中清楚,要說服他是不難的,至于公爹婆母那邊嘛,”
鐘扶黎停頓了一下,有些狡黠地沖沈江霖眨了眨眼:“公爹婆母以為我母親病了,要我這個女兒回去侍疾,到現在我娘還稱病不出門呢!所以到時候你可別說漏了嘴。”
沈江霖恍然大悟,難怪鐘扶黎如此xiong有成竹,她的行動不僅僅有他大哥的支持,就是親家太太也是知道的。
沈江霖心中十分感激,這次若不是鐘扶黎足夠當機立斷,足夠了解蔡伯雄的為人性格,或許抓捕元朗的行動根本不會那么順利。
“大嫂,雖然你一直說我們是一家人不用言謝,但是你此次對江霖的大恩,江霖全都記在心里了!”沈江霖在馬上沖著鐘扶黎一抱拳。
鐘扶黎卻擺了擺手,聲音中帶著輕松的笑意:“二弟,你可是明杰、□□最好的二叔,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以后誰給我帶崽子?我怎么和你大哥還有明杰□□他們交代?你可是我們最重要的家人啊!”
明杰、□□便是鐘扶黎生的龍鳳胎,這兩個名字,還是沈江霖親自取的。
沈江霖在現代看的多,見這個年代的早教玩具很少,便別出心裁做了很多適合他們這個年紀的小孩子玩具,兩個小孩子自從會說話會走路開始,就喜歡往沈江霖的院子里鉆,一看到沈江霖,就會一人抱住一條大腿不放,纏著沈江霖陪他們玩。
這次沈江霖離京,兩個小家伙可是傷心了好久,整天念叨著“二叔什么時候回來”。
最重要的家人。
這幾個字,比什么時候都更讓沈江霖心里覺得沉甸甸的,但是又十分的溫暖熨帖。
“不過二弟,你可能還不知道你嫂子我的本事,想當年,我十三歲就跟著我爹上了戰場,和瓦剌的韃子都打過幾回,我爹可一向說我,巾幗不讓須眉的!”
鐘扶黎說起邊關往事,整個人都神采飛揚了起來,她雖然在京中越發像一個名門貴婦那般生活,可是一說起戰斗、一說起邊防、一說起軍中事物,鐘扶黎才更像沈江霖
沈江霖先是送唐云翼回了徽州黃寧村,
唐公望和鐘氏見到骨瘦如柴的唐云翼時,鐘氏實在沒有忍住,眼淚水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顫抖著握著兒子的手,
哭的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