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牽連著江北和他的錯誤,靳老師最期待的孩子對他犯下了無恥的錯誤,江北應該得到懲罰,他也要爭取到同樣的懲罰:
“靳老師,這次的錯誤我們供認不諱,阿單性子激烈,聽風就是雨,您有什么想問的,我都可以解答,如果您想罰我和小北……”
對話再一次被無視。
靳寒錚蹲下身直接打斷:“孩子,傷口處流血了,先起來吧。”
房間里薛單還被綁著,不滿地嚷嚷,明明他是最清楚事情經過的人,為什么不給他解綁!
江北不敢起來。
靳寒錚托住他的肩膀,照舊柔情似水:“別害怕,好孩子,恐懼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有什么想告訴我的,我都會聽你說。”
多溫柔,多寬厚,多輕易的原諒錯誤。
薛雙的眼睛變得黯淡,他以為錯誤能得到靳老師的批評,哪怕是嚴厲的咒罵他都愿意承受,可為什么,靳老師只看得見江北?
這樣的錯誤明明是不可容忍的,為什么江北做就這樣無動于衷!他氣血倒流,靳老師在用這種方式懲罰他嗎?
“靳老師,這件事我們都有錯,按照規定,您可以罰我去禁閉室,我會單獨向您陳述錯誤,靳老師!”
為什么無視他?薛雙眼睛充血般幾乎算得上吼:“靳老師,您不應該包庇江北,庶民之聲的大家都忠誠地遵守著紀律和規矩,江北不應該成為例外。”
“爸爸,我愿意去禁閉,我……”血沾著繃帶貼在江北的小腹上,他后知后覺的開始疼了。
薛雙幾乎情緒崩潰,不是被罵崩潰,甚至說他像個討罪的積極自首份子。
靳寒錚看不見他,也沒打算做裁罪的法官,他就是擺明了要包庇,不管不顧的包庇,以至他也不管整個現場最無辜、最想發言、最能活絡氣氛的薛單,沒人給告密者松綁,靳寒錚做的是彎腰從失落的孩子中牽走江北。
遮住暴雨的傘,他溫柔挽著江北離開走廊。
江北想,孤立才是最無援的恐懼。
“爸爸,我應該去罰禁閉,我愿意承擔我的錯誤。”江北渾身被抽去力氣,他咽著口水,可除了后怕他再體悟不到任何感情。
“好,那就順從你的心意吧。”
這黑白不分的坑爹反轉,搞得人心惶惶,江北摸不清靳寒錚的態度,更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同樣被這一幕刺激到的雙胞胎。
“嗒嗒,嗒——”
踩著雨水的腳印踏開一波波漣漪,從雨幕中追上來薛雙臉上晾著洶涌的眼淚,他迎著暴雨跪在靳寒錚面前哀求。
“靳老師,我做錯什么了嗎?這件事明明是江北強迫我的,難道因為他是您的孩子,就能夠幸免于難?可,我們不是一樣的嗎?為什么,我不理解您對我為何如此冷淡。”
靳寒錚的目光還是沒有落在他身上,雨將薛雙的淋得狼狽,比起混沌難挨的情欲,直白的冷淡更讓他難以接受。
“靳老師,求您看看我。”
人影在鏡片前徹底模糊,他仰仗的老師,他追逐著信仰,無數個相處的日日夜夜,無數次的鼓勵陪伴信任,為什么都在這個外人來之后改變了呢?
“小雙,不要把你的才能用在善妒上。”
靳寒錚將傘向前傾斜,近乎悲憫的審視著:“我一視同仁對待庶民之聲的每個人,尤其是珍惜與你們這些孩子的相處。”
“我了解你們的習慣、偏好、性格和志向,小雙,你是這一眾學生中的佼佼者,你的才能讓我驚嘆。”
薛雙眼睛一亮,靳老師幫他整理凌亂的領口,有意的回憶他們的似水年華,薛雙還沒感動,話鋒陡然一轉:
“可不代表我要輕易原諒誘騙我孩子的人。他如此脆弱,容易被煽動,倘若你誠心拒絕,他怎么會有乘虛而入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