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沒反鎖,明月心里一喜,以為李秋嶼在家,開了門卻見一個陌生的男人正在換鞋,頭發(fā)shi漉漉的。
明月以為是進賊了,扭頭就跑,要去找物業(yè)。
季彥平追著叫道:“你是李明月嗎?是李明月嗎?”
明月停下,轉身問:“你認識我?”
季彥平招招手:“別跑,李秋嶼是我同系師哥,我叫季彥平從北京來的,是律師,以前我們在一家律所,你別害怕,我有話跟你說。”他想了想,換好鞋走出來把門鎖上,“你看這是不是他的鑰匙?下樓說吧。”
明月心里轟然一響,李秋嶼肯定出事了。她腿有些軟,臉一下叫血涌得通紅發(fā)熱。
季彥平避嫌,跟這么……
季彥平避嫌,跟這么一個陌生的大姑娘獨處一室不太好,他找了個咖啡館,坐在角落里,安撫了一會兒明月。
“他要是被放出來,我馬上能跟他溝通,如果遲遲不放,超過一定時限代表得移送拘留所或者看守所了,要看案件性質。”
明月害怕了:“他會坐牢嗎?他不會犯罪的,他要是沒犯罪就不會有充足的證據(jù)對吧,那怎么判他呢?會不會打他,打得他受不了只能認罪?”
她想起小時候的事,聽說派出所把人打得屎尿都出來了,拿燈照人臉,人被弄得半死不活,只想趕緊認了認了,太受罪了。
“現(xiàn)在沒有嚴刑逼供,你想的,那都是法制不健全時代的事,別太擔心。我現(xiàn)在沒了解到全部的情況,要等再見他才行,如果進了看守所,我作為他的律師是可以見面的,到時再商量。”
季彥平寬慰著明月,她是個漂亮聰慧的女孩子,一直認真聽他說話,有點情緒,但顯然是控制住了,不算太慌張。
警察把明月叫去問話,電話打到學校,學校老師找不到明月,沒正式開學,說晚自習應該能見到學生。
明月要去派出所,喬勝男跟她一塊兒,她很驚訝,不知道喬老師為什么要去,喬勝男恢復如常,她不打扮了,看起來神情淡漠,冷冰冰的,又是從前的喬勝男了。
喬勝男說:“我也是去配合調查的。”她跟趙斯同分手了,趙斯同提得非常突然,笑吟吟跟她進行了一場長談,他對她身體、思想,其實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就是想看看一個老處女怎么淪陷的,一個嘴里罵著男人,身體卻離不開男人的虛偽的老處女,其實是沒有自尊的。而且他結了婚,也不適合這樣玩太久,他跟她說這些時,是很優(yōu)雅的,一點尖酸刻薄的態(tài)度都沒有,喬勝男像叫人按進冰窟窿,半天說不出話。她不認識趙斯同了,他看著依舊英俊體貼,是最好的愛侶。他像是驚訝于她的反應,說以為你早知道我結婚了,李秋嶼沒告訴你?他那樣子,像是李秋嶼早告訴她實情,畢竟她是明月的老師。
她完全懵然了,一時都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人走了,對面早就沒人了,可柔和的話音,專注的眉眼,古龍水的味道,好像都還在。
仿佛幾天后,喬勝男才反應過來是怎么個事,太恥辱了,奇恥大辱,她簡直殺他的心都有了。
怎么到這一步的?
她慢慢想起來了,是李秋嶼,李秋嶼為什么不說?
那就是李秋嶼的錯了,喬勝男突然抓到一個人,怪罪旁人,總比怪罪自己來得容易,李秋嶼什么都知道,他來找過自己,喬勝男把記憶里的那次對話自動曲解了,他來看笑話的、故意的,他裝作好心腸的樣子,語焉不詳,她忘記是自己堵了他的嘴。
她一直都知道李秋嶼不是什么好人,現(xiàn)在好了,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他一定犯了什么事,喬勝男心里覺得很痛快,她本來煎熬得想sharen了,但這會有了出口,這是李秋嶼罪有應得。
她散發(fā)著寒意,明月跟她的距離感更深,她不知道喬老師去給誰作證,她心里全是李秋嶼的事,顧不得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