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玉道:“這里客棧時常接待道侶。”
羲靈愣了愣,一下反應過來,既然是適合道侶入住的客房,那這里準備的酒,未必單單是普通的酒,加點別的功效,譬如催情,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她喝酒本就為了壯膽,若真是催情的酒,倒也算幫她一把。
羲靈將酒盞放下,朝著床榻邊人,一步步走過去。
謝玄玉眉眼迎著月色,道:“你的腳傷還沒處理,我給你上藥。”
羲靈道:“可你都看不見呀,如何給我上藥?”
謝玄玉道:“試試看。”
羲靈坐了下來,褪下襪履,慢慢將腳踝送到謝玄玉的面前。他微側過身子,握住她的腳,他的指腹觸上她肌膚的一瞬,羲靈下意識想要抽回,被他牢牢握住。
那是一種奇怪的觸感。
那只修長如玉竹的五指,指腹帶著薄繭擦過她腳踝,觸感又麻又酥,引得羲靈的腳在他掌中輕輕顫抖。
羲靈雙手撐在身后,看他垂下眼眸,耐心地為她上藥,幾縷黑發垂下,擦過他清冽的下巴線條,他今日來見自己前,特地用香料去薰衣袍,也是這樣認真的神色。
羲靈“嘶”了一聲,他慢慢抬起頭,“很疼嗎?”
羲靈搖了搖頭,道:“還好。”
“謝玄玉,你會對其他女子也這么好嗎?”她忽然問了這么一句。
父王說過,淵龍一族天生重感情,族內一夫一妻,此生只會有一個道侶。
羲靈不往這方面想還好,一想,無數念頭涌上心頭。
她都沒給他什么承諾,他竟就這樣輕易將自己交付給她了?
那么天命書里呢,他也是這樣認定了她為道侶,與她糾纏一生?
謝玄玉沒回這個問題。
羲靈低下眼簾,望著自己被他握住的腳踝,他失明和不失明并沒有多少區別,上藥的動作嫻熟,哪里有半點失明的樣子?
羲靈動了動腳,被他再次捉住,她故意將腳搭在他另一條腿上。
謝玄玉道:“別亂動。”
羲靈就是仗著他看不見胡作非為,下一刻,腳就被他的手略顯強硬地握住,開始上藥。
那藥太過烈,灼燒感傳來,偏偏他的指腹清涼,雪片一般,是一冷一熱兩個極端。
羲靈逃脫不得,指尖攥住掌心下床單。那灼燒倒是其次,讓她倍感煎熬的,是他掌心帶來的麻意,一下一下,讓她小腿發軟。
他的指腹還在搓揉傷口,羲靈一下抽回了腳,不經意拂過他的大腿內側,他身子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