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時候,謝玄玉從不會這么久不搭理他,今日實在反常,一股強烈的不安涌上貓公的心頭。
它正要去找羲靈,告訴她此事,卻聽腳步聲近,貓公抬頭,一道玄色的身影從樹木幽深處走出來。
正是謝玄玉。
貓公一溜煙跑過去,“你總算回來了,今日是小青鸞的生辰,所以她才反復叮囑你不要遲到,你完蛋了,那邊宴席快結束了……”
貓公推開柴門,聲音頓住,目光落在謝玄玉捂住xiong口的手上。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血從他的指縫處不斷滲出來,滴答濺落在泥地上,留下星星點點的血痕。
貓公方寸大亂:“怎么了,你受傷了?”
謝玄玉臉色白如冷霜,喉結還沾著血漬,上下滾動,“沒事。剛剛殺了兩個仙者而已。”
貓公大驚,兩個仙人合力殺他,被他說得如此云淡風輕。
他入了屋,解開上身衣袍,傷口處血與肉黏在一起,觸目驚心,即便用靈力封堵,xiong膛上血窟窿還是不斷流出血來,順著他的腰腹肌肉滑下,隱沒在下袍中。
謝玄玉將靈丹碾碎,胡亂扯了紗布,包扎傷口。
貓公想伸手幫忙,又害怕弄疼他,光看著就覺得疼出了一層冷汗,更不論他了。
謝玄玉上完藥,終于回過頭,肩頸上布滿汗珠。
貓公道:“需要我做點什么嗎?”
謝玄玉問道:“你說,今日是羲靈的生辰?”
貓公點點頭,但以謝玄玉眼下的狀態,顯然是不能去了,“我去幫你和她說一聲,她能理解的。”
“不用了。”謝玄玉從衣架上撈了一件干凈的玄袍重新披上,朝著外走去。
“你要去見羲靈嗎?”
“得去的。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去殺一個人。”
謝玄玉給羲靈傳音,掌中玉簡泛起綠光,鮮血滲透進玉簡上雕刻的花紋紋路里。
那頭響起少女冷淡的聲音:“干什么?”
“晚點來,善善。”他聲音難得的低柔。
那頭沒有回音,綠光暗淡下去。
烏黑的柏樹投下森然幽光,夜風拂起謝玄玉的碎發,他棱角分明的輪廓被幽光照亮一半,話音落下,微涼的眼眸里,最后的一絲溫度也一點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冷之色。
陰晴難辨,黑寂如潭。
仿佛一尊從阿修羅地獄走出的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