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眾人在聽到這個回答的時候,沒有一個人臉上流露出意外的,早就知道,周奇會這么說。
京兆府尹又拍了一下驚堂木,隨后看向季珮,“你可還有什么舉證?”
季珮沒有說話了,而是看向旁邊的六娘,六娘從進來開始就一直跪伏在地,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堂上沉默了片刻,季珮微微皺了皺眉,有些疑惑,這六娘為什么還不說話,便開口提醒:“證人六娘,曾也是被周奇所迫害的女子。”
她回頭,“或可為民女作證。”
江芍也是有些擔心的看著六娘,心里有些憂心,她是不是昨日夜里被發(fā)現被威脅了,所以此時不敢說話?
季珮這個話音落下之后,仍舊是一片寂靜,六娘依舊不說話。
她實在是覺得有些古怪,回過頭去,輕拉了一把六娘,道:“六娘,這里是京兆府,這案子是公開審理的,沒有人會傷害你了,有什么冤屈,盡管大膽說出來就是。”
六娘抬起頭來,直直的看向京兆府尹,“民女是周奇的妾室六娘,是周公子見民女賣身葬父出錢買下民女,并且為民女父親風光下葬。”
“所以民女并不曾被周公子迫害,反而迫害民女的另有其人!”
她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江芍聽到這些話,險些要上前去捂住六娘的嘴,質問她為什么要說這些。
沈清安已經看出情況不妙,但還是拉進了江芍的手,不讓她沖動。
“那你又要狀告何人?”京兆府尹對此自然是喜聞樂見,畢竟,不再牽扯他兒子,他當然高興。
六娘重新叩首,說道:“民女要告禮部尚書馮文良之子馮寬!”
江芍一下子就呆住了。
昨夜不是說了要這兩個人一起告嗎?怎么只告馮寬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六娘,可是六娘卻低著頭,連抬頭看他們的勇氣都沒有。
京兆府尹聞聽此言,居然一點猶豫都沒有,便叫人去將馮寬帶來。
江芍在如此急切的情況之下,不知為何,卻忽然冷靜了下來,抬起頭看向京兆府尹。
京兆府尹還真是好大的膽子,馮寬畢竟是禮部尚書最疼愛的一個兒子,如此不再細細盤問,就直接叫人帶過來,往后禮部尚書必定會報復。
她閉了閉眼,往后退了兩步,深知此事現如今無法轉旋,只能先看看后續(xù)走向,到底要走向什么地步。
馮寬不多時,也被帶了進來,看樣子,像是直接從太學被帶出來的,身上還穿著學子的學士服。
他并沒有下跪,反而是朝著京兆府尹拱了拱手,“見過周大人。”
馮寬道,說完之后,抬起頭來看向京兆府尹。
“馮寬,此女狀告你強搶民女,深受你害,可有此事?”同樣的問題,京兆府尹又問了一遍,只不過這次的對象卻換了人。
馮寬聞言,卻有些大驚失色,隨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六娘。
“此女我確實認得,可是那是前兩天看她在街上賣身葬父時,被周奇周公子所騷擾,看不下去,幫了她一把。”
他說著看向六娘,“沒有想到,今日為了榮華富貴,居然回過頭來攀咬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