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人聞言,一下子起身,將手里的茶水潑到了京兆府尹臉上,“老夫還從未見過,像你這般賊心不死之人!”
他停頓片刻,又繼續(xù)說道:“既然我已經(jīng)將這件事情說出來了,那么就不打算再繼續(xù)逃避,無論所判下是何結果,我也都認。”
“府尹大人,還是好好想想該如何保下你與你那逆子之命吧。”季大人說完之后便起身離開,坐到了草席之上,閉目養(yǎng)神。
京兆府尹聽聞此言,卻是心底慌亂不已。
并不是怕沈清安不守信諾,不愿意放他一條性命,而是那身后之人,若是知道他將其出賣,必定不會饒過他與妻兒!
此時此刻,卻也只能說服紀大人翻改口供,讓此事還有回旋余地,否則的話……
那等著他的便真只有死路一條了。
江芍此刻已經(jīng)到了季府門口,經(jīng)過今日之事,季珮的確不必回那個暗無天日的繡樓里繼續(xù)住著,可是也因今日之事,她心底有些埋怨自己。
她進門去見季珮,她到是什么地方也沒去,靜靜的在前廳坐著,身邊并沒什么人陪著,想來應該也是她自己拒絕了。
“季小姐?”江芍走近叫了一聲。
季珮聽到聲音,抬起頭來見是他,苦笑了一聲,又把頭低下去:“原來是江小姐來了。”
她點了點頭,走到她身邊坐下,“怎的這副表情?”
季珮聞言,神情有些恍惚:“我總覺著,是不是我連累了父親?”
江芍一頓,“何出此言?”
“當年若非是我任性一意孤行,不愿嫁與父親為我安排好的人,也不會生出那許多事端,讓父親平白無故卷入這樣的無妄之災里。”
季珮低頭,“我不僅連累了父親,還將整個季家連累在內(nèi)。”
江芍實屬不知該如何安慰,她覺著拒絕自己不喜歡的人,是對的,可很顯然,這個結果卻在意料之外。
她頓了頓,說道:“如同季小姐做錯了事情,需要改正一般,季大人做錯了事情也是如此。”
江芍看著季珮,“總歸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遠離官場未必是什么壞事。”
季珮勉強的牽起一抹笑容,再沒說話。
“今日我來找你,仍舊想勸你,千萬不要沖動行事,但是我之前答應過幫你查他的位置,位置在這里。”
江芍說完之后,將手里的字條遞給季珮。
季珮聞言,卻看起來并沒有之前那般在意,只是慢慢的將那張字條接了過來,卻表情淡淡。
“最近發(fā)生的諸多事,居然都讓我忘了,我最開始只是想要拿到這個地址。”
季珮展開了字條,江芍就在旁瞧著,看著她越發(fā)顫抖的手,并不曾言語,而是默默看著她。
最終,她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字條,就直接將字條揉成了一團,丟到了地上。
“你怎么把這字條丟到地上?你難道不用了嗎?”
江芍問道,季珮沉默片刻之后,回答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可今日對簿公堂。有些事情我也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