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時僵住了,腿一下子就軟得要命連動一下都艱難,只能任晏沉為所欲為。
晏沉很認(rèn)真地給他穿好襪子撫平襪口褶皺,瞇著眼好像要伸手去夠床邊的黑靴替他穿。
謝濯玉睜圓了眼,臉上恍惚剛退驚愕又起:“晏沉你別!我自己來穿!”說著,他飛快地縮起腿,扯過被子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眼中有幾分戒備,緊繃如弓弦。
晏沉看了他一眼笑了出來,將黑靴挪近一點就停了手。
“行,你自己來。”
謝濯玉松了口氣,生怕他反悔非要幫忙,伸手就去拿擱在被面上的衣服要穿,剛抖開卻又停住了。
“你,你能不能轉(zhuǎn)過身去。”他硬著頭皮開口請求,已經(jīng)不奢望晏沉肯離開房間,只求他能轉(zhuǎn)過身去。
晏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手掌撐地站了起來,背著手走到了桌邊施施然坐下。
他伸手拎了茶壺給自己斟了杯熱茶,端著茶盞湊到唇邊輕吹茶湯,眼皮垂下,到底算是不看謝濯玉了。
并非見好就收,只是他擔(dān)心再逗下去,謝濯玉會羞得直接暈過去。
謝濯玉終于放松了些許,踩上木屐站了起來,想了一下干脆背對著晏沉,將床上的衣服一件件往身上穿。
而晏沉捧著茶盞,悄悄地抬起眼看他。
目光從謝濯玉披散在背上的如瀑黑發(fā)一路下落,滑過脊背上微微突起的肩胛骨,最后落到了那纖細(xì)得仿若一手可圈的腰。
晏沉記得很久以前謝濯玉就是很瘦的。他好像就是不會長肉,以前在人界一日三餐不落,三年下來才勉強養(yǎng)出一點。
可是這也太瘦了,似乎比與他初見那時都還要單薄,他那三年養(yǎng)起來的一點好像根本就不存在。
怎么好吃好喝的養(yǎng)了這么久都養(yǎng)不出多少肉來呢,晏沉實在是費解。
謝濯玉穿好玄青色的外衫,一邊整理一邊轉(zhuǎn)過身,然后就對上了晏沉的眼睛。
漆黑的眼瞳目光深邃幽深,但卻能捕捉到其中有幾分憂愁。
他這是愁什么呢?
謝濯玉心中困惑,面上卻鎮(zhèn)定,微抿著唇看著冷淡:“我好了,走吧。”
晏沉撐著頭看他,溫柔的目光像是被磁鐵吸住一樣黏在謝濯玉身上,真誠夸贊的話語張口就來:“小玉穿這身也很好看,玄青色很適合你。”
謝濯玉系狐裘系帶的手指微不可聞地抖了一下,系好了帶子也不敢抬頭與晏沉對視,低著頭去屏風(fēng)后洗漱,過了好一會才出來。
“不是說要去賞雪么,不會是在院子里吧。”謝濯玉硬著頭皮打破沉默,只想開啟一個新的話題。
“自然是要帶你去好地方看的,”晏沉擱了茶盞站了起來,很配合地接了他的話,然后轉(zhuǎn)身往外走,“小玉得好好地跟著我。”
謝濯玉松了口氣,快步跟上了晏沉,再次試圖忽略掉他那個稱呼。
風(fēng)也怕你
小仙君,濯玉,小玉。
晏沉總是能給他想出許多稱呼,一個比一個繾綣親昵,一聲接一聲直喊得謝濯玉面紅耳赤。
但非要說的話,其實他并不討厭,甚至?xí)谀硞€瞬間覺出幾分熟悉與理所當(dāng)然,好像晏沉以前也是這樣喊他,也本就該這樣親近他才對。
謝濯玉跟在晏沉身后走了許久,繞過了不歸殿又走了一會,逐漸遠(yuǎn)離了魔宮殿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