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濯玉跟在晏沉身后走了許久,繞過了不歸殿又走了一會,逐漸遠離了魔宮殿群。
周圍的草木也越發(fā)繁盛,只是皆被積雪覆蓋看不出原貌,只有高大的松柏枝頭泄出點點翠色。
很快,他和晏沉就站在了此峰峭壁前。
面前是云霧繚繞的峽谷,一座好像望不見盡頭的棧橋靜靜懸在深谷之上,充當扶手的兩條鐵索在陽光下泛著寒光。
謝濯玉湊近一點,瞇著眼往下望,但除了濃厚大霧什么也看不清。
不知怎的,一陣心悸突然涌上心頭,以至于他暈得不敢再看,仿佛其下藏著什么恐怖的東西。
他下意識退了兩步,下一刻后背就撞上了晏沉堅實的xiong膛。
謝濯玉想要退開,然而前方兩步就是懸崖深谷,身后是晏沉,一時間進退兩難。
“別怕?!标坛馏w貼地往后退開距離,又繞到前方站到棧橋前。
他側著身子,沖謝濯玉伸出手,掌心朝上做出一副邀請的姿態(tài)。
“你若是懼高,等會就別低頭往下看,”他看著謝濯玉輕輕笑了一下,說話的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帶給人莫大的安全感,“有我牽著你呢,別怕?!?/p>
謝濯玉看著他攤在自己面前的手,攏在寬大袖子里的手指輕輕蜷縮了一下。
除夕那夜晏沉也牽了他的手。他那時假裝看煙花看得入神沒有察覺,任晏沉得寸進尺地與他十指相扣也沒有掙開。
但是現(xiàn)在牽上去的話,那就是一種意義更明確的答應。
至少“避免跌落深谷”這個借口說服不了他自己。
晏沉等了一會沒等到他的動作,臉上的笑淡了些許,些許失落在眼中浮出。
他輕嘆了口氣,垂下眼剛要無奈地說句“算了”,謝濯玉微涼的手就輕輕落到了他的掌心。
他驚訝地抬眼去看謝濯玉,卻見他微微偏頭不看人。
——謝濯玉在害羞。
晏沉福至心靈,唇角勾起笑了出來。
連牽手都會害羞啊……那以后他要是做點更過分的,小仙君得變成什么樣子呢。
晏沉只腦補一下,心尖就像是有人拿著柔軟羽毛在搔一樣癢得厲害,以至于他忍不住舔了舔牙尖。
“走吧?!敝x濯玉被他熾熱的目光盯得不太自在,只好開口輕聲催促。
回應他的,是晏沉收攏手指微微用力地回握住他的手。
踏上棧橋剛走了幾步,一陣強風就撲了過來,將謝濯玉的頭發(fā)吹了起來。
寒風凜冽,吹得謝濯玉臉都有點疼。
他抿著唇把下巴往狐裘毛領里埋了埋,伸手理了理頭發(fā),但很快又被吹亂,只好低了低頭不再管了。
他知道只要自己開口,晏沉就會布下結界,半點寒風都不會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