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首長!我是雁山邊防團‘鋼鐵哨所’代理連長,王鐵柱!我代表我們哨所全體官兵,代表這次因三等功受益提干的七名骨干士官,代表解決了家屬隨軍落戶困難的十二名兄弟,代表所有用上了新裝備、喝上了干凈水的邊防連隊!”
那位老兵代表,胸前掛滿了各種獎章,他站得筆直,聲音洪亮,帶著高原風沙磨礪出的粗糲。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灼灼地看向陳媛媛,那眼神里的感激幾乎要溢出來。
“陳媛媛同志,想不到您的文章里,能寫到我們。寫到我們啃干糧、喝雪水、爬冰臥雪的日常!我們做夢都沒想到,這些平常事,到了您的筆下,能變成驚雷,能變成東風,能變成改變我們這么多人命運的三等功!”
他身后一個年輕的軍官激動地接口,聲音有些哽咽:“陳媛媛同志,我是‘猛虎連’三排長李強!要不是您那篇文章里提到我們排長在塌方中為救戰友犧牲的事跡,他不可能被追加‘衛國戍邊英模’!
“他家里……他家里癱瘓的老娘,終于能住進軍區最好的干休所醫院了!排長他……他在天上也能安心了!”
他猛地抬手,向陳媛媛敬了一個標準到極致的軍禮!
“敬禮!”
唰!跟隨而來的幾位年輕軍官和老兵代表,齊刷刷地向陳媛媛敬禮!
動作剛勁,眼神熾熱,充滿了最質樸也最沉重的感激。
整個宴會廳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幾個來自最基層的身影和陳媛媛身上。
那無聲的軍禮,比任何華麗的辭藻都更有力量。
陳媛媛看著眼前一張張黝黑、激動、充滿感激的臉,看著那一個個沉重如山的軍禮,喉嚨瞬間像被滾燙的鉛塊堵住。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涌上心頭,她并沒有做什么?
只是把他們的事跡寫出來而已,可是卻收獲了這些人最質樸的敬意與感激。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發現聲音完全哽在喉嚨里,完全無法發出聲音來。
她只能鄭重地舉起手,向這些因她而改變了命運的戰友,回敬了一個軍禮。
之后,熱情的戰士們紛紛站起來,涌向主桌,向杜司令,向各位首長及陳媛媛敬酒。
陳媛媛哪里經得住戰士們的輪番“圍攻”,不過一會兒就臉頰通紅,眼神迷離。
沈逸寒見狀,急忙站起來攔著戰士們,“你們為難一個小姑娘算什么?我跟你們喝。”
特戰營的戰士們起哄,“師長,你算陳媛媛同志什么人?能替她喝酒?”
沈逸寒想到唐雪華來找茬的那天,陳媛媛親口說自己是她的未婚夫。
她能用自己做擋箭牌,自己現在可是為她好。
他們一人說一次謊,也算是扯平了。
他覷著陳媛媛的臉色,大聲說道:“我算她的未婚夫。”
見陳媛媛沒有反駁,沈逸寒心中一喜。
“真的?假的?師長,這種事情可不能開玩笑……”
“陳媛媛本人坐在這兒呢?要不是真的,她能這樣平靜嗎?”沈逸寒眸中含笑,問道,“媛媛,你說是不是?”
陳媛媛只覺得腦袋一陣眩暈,根本就聽不清周圍的人在說什么。
突然看見沈逸寒對自己溫柔地笑著,好像在問自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