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哥把剛摸出的又一根煙塞回褲兜,瞄一眼韓玉梁比自己低寸許的身高,打量打量他看起來并不十分明顯的肌肉,獰笑道:“葉大夫,你這病人,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
葉春櫻趕忙走過來,把韓玉梁擋在自己身后,陪笑道:“松哥,這真不是病人,他是來我這兒應(yīng)聘的新大夫。他腦子確實受過傷,愣頭愣腦的,你別往心里去。”
松哥瞪眼道:“這破診所就給發(fā)一個大夫的工資,你連個幫打針的護士都招不起,應(yīng)聘新大夫?上墳燒報紙你們他媽糊弄鬼呢?妹子,這不會是你對象吧?
嘖嘖嘖,難怪不跟哥出去,原來喜歡這種文藝范兒啊。這沒幾塊疙瘩肉的小白臉,有個爺們樣兒?床上辦事兒都使不上勁兒吧?”
葉春櫻深吸口氣,盡量克制著說:“松哥,請你放尊重點。”
“小子,別在娘們背后縮卵,過來,站到哥這兒,說說你他媽為什么還不滾!”
察覺到韓玉梁要往前走,葉春櫻趕忙張開雙臂攔住,“別,松哥,要不……
要不這樣,你等等,我叫他在這兒看著,我……陪你去看場電影,咱說好,就看一場電影,看完我就回來,不耽誤診所看病,這樣總行了吧?”
但話音未落,肩上突然被一股柔和的力量一彈,葉春櫻身上突的一麻,就往側(cè)面平平挪開,腳下不覺一個踉蹌,卻好似被一只無形的手托住了腰,穩(wěn)穩(wěn)當當送回到她接待病人的那張舊鋼管椅上。
韓玉梁已站到了松哥的面前,微笑著搖了搖頭,“葉大夫不去。她說了,她要給人看病。請你尊重她。”
松哥抬起手,獰笑著捏了捏關(guān)節(jié),發(fā)出一串嘎巴脆響,“我還真不知道,她這破診所能不能看好你的骨折。”
“在下并未骨折。”
“馬上就有了!”
“別!”
葉春櫻的驚叫聲中,松哥那沙包大的拳頭,已經(jīng)狠狠揮了出去。
這種滿臉橫肉的光頭地痞,最看不順眼長的周正的男人,拳路直指鼻梁,一副要先給韓玉梁破相的架勢。
這拳在一般人眼中興許又快又狠,是個經(jīng)驗豐富的老混混。
但在三歲就開始修習玄天訣的韓玉梁眼中,和春風拂動的柳梢并沒有多大分別。
他一個連皇上寵妃都敢冒死偷窺洗澡的采花賊,無法無天慣了,當然也不會有什么先禮后兵的習慣。
錯肩一迎,沉腰一頂,韓玉梁的左掌就已無聲無息地印在了松哥的肋下。
松哥還沒來得及從自己拳頭掄空的錯愕中醒神,就覺一股森冷無比的力量兇猛灌入小腹,震得他雙腿一麻,膝蓋發(fā)軟,直挺挺向下跪去。
韓玉梁未用殺招,并非心慈手軟,而是他初來異世還不足一月,許多事情尚未摸清門道,不愿太過扎眼,此外,也不想給葉春櫻留下麻煩。
這松哥性子倒挺彪悍,咬牙伸手去抓韓玉梁的胳膊,硬是死活不愿意出這個丑。
可惜韓玉梁要的就是一擊殺滅他的威風,揮手一拂,掃過他肩頭,用上春風化雨手的暗勁兒,瞬間便從肩井穴化掉了他渾身的力氣。
撲通一聲,在瞠目結(jié)舌的葉春櫻眼前,松哥當場跪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韓玉梁往后一退,松哥順勢前倒,梆的一聲,順便磕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