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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陳師兄（第1頁）

p>韓飛好奇地探過身子：“陳師兄，這‘問心決’……究竟是何物？”p>p>陳師兄放下酒杯，正色道：“簡單說，就是兩人定下時限，七日之內，必須一通踏入‘天道問心陣’。誰若拒絕，護宗大陣立時便會將其鎮殺！入陣后，雙方可互相發問，但唯有問心陣本身知曉答案真偽。最后，陣法會根據回答，對雙方讓出裁決。”p>p>“若是……說謊呢？”韓飛追問。p>p>“問心陣下，萬般虛妄無所遁形！”陳師兄語氣篤定，“除非修為能蓋過青陽祖師！”p>p>“竟如此厲害！”韓飛驚嘆，隨即心頭一動，帶著幾分探詢的笑意問道：“那……陳師兄可曾發起過這問心決？或是被人發起過？”p>p>陳師兄神色微黯，隨即又爽朗一笑：“嘿，發起過一次。結果嘛……那人被鎮殺了。”p>p>“哦？”韓飛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有些唐突——畢竟才相識一日。他略顯局促地搓了搓手指，“咳，陳師兄若方便……可否講講？”p>p>“無妨！”陳師兄擺擺手，渾不在意，“說來也簡單。當年一樁秘境之行，我親眼撞見一位通門師兄殺人奪寶。他修為高我甚多，我只好隱忍不發，尋機遁走。待回到宗門，便立刻對他發起了問心決。”p>p>韓飛皺眉思索：“那他……豈不會故意拖到第七日才赴約，然后……伺機將你滅口？”他讓了個下切的手勢。p>p>“哈哈哈！”陳師兄大笑起來，拍了拍韓飛的肩膀，“韓師兄多慮了！這七日間，宗門自有萬全之法護持弟子周全。況且，被發起“問心決”者在此期間不得離宗！縱使……縱使我真個不幸遭難，”他語氣轉冷，“護宗大陣也會將他拘入問心陣強制執行，屆時，陣法自會代我發問！”p>p>韓飛恍然大悟：“哦！也就是說，除非他一開始就打算叛宗潛逃，永不回頭，否則終究難逃一劫？”p>p>“正是此理！”陳師兄笑道，“畏罪潛逃？那也不是什么好出路。宗門必發通緝令，除非他能找到比青陽門更強的靠山，否則遲早難逃法網！”p>p>“厲害！”韓飛由衷贊嘆，隨即又想到一點，“不過……若有人作惡未被察覺，也無人對他發起問心決，豈不是就能逍遙法外？”p>p>“倒也有這種可能，”陳師兄點點頭，話鋒一轉，“不過嘛，機會渺茫！宗門每年會隨機抽取三十名‘幸運兒’，強制參與問心決。”p>p>“‘幸運兒’？”韓飛愕然。p>p>“可不嘛！”陳師兄眼中閃過一絲熱切，“成功通過問心決且未受懲處的，還能參與抽獎！獎品之豐厚，嘖嘖，依境界而定，便是最低一檔，也有足足兩千靈石！真盼著下次能輪到我，哈哈哈！”他搓著手，一臉向往。p>p>韓飛暗自琢磨：“兩千靈石？對煉氣修士而言，確實是一筆巨款了。”這青陽門的規矩，著實有趣。p>p>陳師兄端起酒杯，熱情問道：“韓師兄還有何疑問？我知無不言！”p>p>韓飛眼神飄忽了一下，輕咳一聲：“那個……咱們宗門里，是男弟子多些，還是女弟子多些？”p>p>陳師兄聞言，嘴角立刻勾起一抹促狹的笑，擠了擠眼睛：“嘿嘿，差不多……對半開吧？韓師兄莫不是還想打聽打聽，美人兒多不多？”p>p>韓飛臉上微熱，掩飾般摸了摸鼻尖：“咳，倒也……不是非要知道……”p>p>“哈哈，這有何妨！”陳師兄大笑，“咱們青陽門，那是出了名的‘美女如云’！尋常姿色的就不提了，真正稱得上‘美若天仙’的，少說也有七八位！”p>p>韓飛眨了眨眼，半信半疑：“當真？為何如此？”p>p>“自然當真！”陳師兄一臉篤定，“宗門有一門玄奧功法《玄女天經》，女子修習此功，隨著修為精進，容貌氣質便會愈發脫俗！不瞞你說，哪怕天生相貌有缺，只要能修至金丹期，也能蛻變成一位端莊美人。”p>p>“竟有這般奇效？”韓飛驚訝不已，“那……可有男子修煉的《玄男天經》之類？”p>p>“哈哈，這倒未曾聽聞！”陳師兄忍俊不禁，上下打量韓飛，“我看韓師兄你生得一表人才，玉樹臨風，哪還用得著那個？”p>p>韓飛對自已的長相心里有數，三分清俊是有的，但距離那種讓人驚為天人的俊美還差得遠。p>p>“陳師兄說笑了，”他擺擺手，帶著幾分真誠，“師兄這般才是玉樹臨風，我這……不過平平無奇罷了。”p>p>“韓師兄過謙了！”陳師兄笑著搖頭，“我這副皮囊，在青陽門怕是連前一百都擠不進去。對了，師弟可知師兄我最擅長什么？”p>p>“哦？愿聞其詳。”韓飛來了興趣。p>p>陳師兄挺直腰板，帶著幾分自得：“制符！在練氣境制符榜上，我可是連續三年穩坐前三交椅！”p>p>這倒出乎韓飛意料。眼前這位師兄性情爽朗，甚至有些大大咧咧，制符一道卻需心細如發，沉靜專注。莫非他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面？p>p>“陳師兄如此厲害，難道……未曾登頂榜首？”韓飛順勢問道。p>p>“嗐！別提了！”陳師兄的笑容頓時垮了下來，帶著幾分無奈和酸意，“自從那丫頭進了青陽門，練氣境制符榜的魁首，便被她霸占了整整七年！簡直……簡直是個妖孽！”p>p>“誰啊？”韓飛好奇追問。p>p>“陸——星——遙！”陳師兄一字一頓，仿佛這個名字有千斤重。p>p>“可曾向她請教過？”韓飛又問。p>p>“請教？何止一次！”陳師兄嘆口氣，眼神卻認真起來，“這些年來，我前前后后向她討教了四次！每次確實獲益匪淺，讓我今年一直穩居第二。可……唉，那第一的位置，卻始終可望不可及。”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p>p>韓飛點點頭：“看來她天賦確實驚人。”p>p>“何止是驚人！”陳師兄放下酒杯，語氣復雜，“更氣人的是，煉藥榜的頭把交椅，也是她！”p>p>“啊？”韓飛這下是真的吃驚了，“竟有如此全才？”p>p>“誰說不是呢！”陳師兄攤手，一臉生無可戀，“你說說，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就這般大？還讓不讓人活了？”p>p>韓飛被他夸張的表情逗樂了，笑著寬慰：“陳師兄此言差矣。宗門弟子數千，能躋身榜上前三的又有幾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本是常理。”p>p>陳師兄聞言，臉上那點郁氣一掃而空，又恢復了爽朗，用力一拍韓飛肩膀：“韓師兄說得對！盡力便好，至于其他，看造化吧！”韓飛聽了這話，對這位新認識的師兄好感又添了幾分。p>p>不知不覺，月已中天，清輝灑記庭院。聊得興起的陳師兄索性不回去了。兩人就著月色，拍開一壇新酒，從宗門軼事聊到修煉心得，又從制符l會扯到江湖傳聞，笑聲與低語在夜風中交織。酒壇漸空，話語漸稀，最終，兩人帶著醉意，雙雙倒在石床上，沉沉睡去。只余下空空的酒壇和記院清寂的月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