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不是知世姐姐送的,是一雙和裙子搭配的瑪麗珍小皮鞋,好看是好看,但是為了保持版型,鞋子的底往往很硬。我平時也很少穿這樣的鞋子,只偶爾為了搭配衣服,走了這么久,鐵打的腳后跟也撐不住。
影山君看著路邊的小攤,又指著一個花花綠綠的小攤問我:“鯛魚燒吃不吃?”
“影山君,”我無可奈何地道,“我吃不下了……”
影山君能吃我一向知道,但是今天晚上還是狠狠刷新了我的認知。及川學長和巖泉學長送的那一份章魚小丸子吃完以后,我就已經基本飽了,之后影山君買的東西我都只能吃一口嘗嘗味道,剩下全都進了影山君的肚子。
他似乎也沒考慮到我居然吃飽了這個問題,拉著我的手轉身道:“那我們回去吧。”
我點點頭,跟著他的動作走了兩步,腳有些沒跟上,他立刻停下來,看著我的腳問:“千樹腳崴了嗎?”
“沒有,”我老實答道,“就是有點疼。”
影山君平時很注重保養自己的身體,我這點腳上的不適幾乎瞞不了他。他左右看了看,拉著我到了河邊一處人少的地方坐下:“是鞋子不舒服嗎?”
“是的,好看的鞋子總有這種通病。”我嘆息道,“不過沒關系,休息一下就好。”
影山君依言也在我身邊坐下,與我挨得很近。我們兩人的手交錯成結,輕輕搭在他的大腿上,手背還能感受到他身上灼熱的溫度。
影山君的掌心溫暖而干燥,與他十指相扣時,就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心感。指根傳來的力量很清晰——自從我們兩人牽手之后,他一直握得很緊。
七夕祭開始散場,河面倒映的燈火都暗了,星星點點的。
手背突然碰到他兜里裝了什么東西,整整齊齊地折在口袋里,我好奇地碰了碰:“影山君,你還帶了什么東西出來嗎?”
他迷惑地眨了眨眼,隨即猛然驚醒:“啊,忘了!”
接著他從兜里掏出一個雪白的信封,難得在他兜里裝了這么久,還是平整的樣子,沒有被揉得皺巴巴的。
“是給千樹寫的情書,”影山君道,“告白的時候著急,忘了拿出來了……”
“不過,現在不用了吧。”他說著,便想把信封塞回口袋里。
“給我的?我看看!”我手疾眼快地攔下他的動作,從他手里抽走了信封,一邊拆一邊道:“我也給影山君寫過情書呢。”
他歪著腦袋,無聲地詢問我是在什么時候。
“剛開學的時候,第一次見面我把影山君叫出體育館,是想給影山君遞情書的,結果不小心遞錯,遞成入部申請書了。”
“原來千樹也有會犯迷糊的時候。”影山君發出評論。
“發生了一點小意外罷了!”我紅著臉反駁,“而且……感覺如果當初和影山君表白的話,影山君根本不會答應我。”
他沉默了,半晌才艱難開口:“也……也不一定……”
“國中兩年和影山君在一個學校,金田一同學和國見同學都知道我,只有影山君看了我半天還斬釘截鐵地說出了不認識。”我故意開始翻舊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