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時子棲移除了所有負面意義的牌來偽裝成“心理暗示”,也不算錯誤。
更換分組交叉療愈時,時子棲重復了以上行為,搭檔們見她老老實實進行社團活動沒有惡意,稍微放下了最開始的成見。
私立學校的體育社團沒有那么嚴苛,訓練采取自愿自主的形式,但小灰自從進了長跑社和拳擊社就宛如住在了體育館,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別說一起坐車回家了,連續幾周都不見影子。
秋塵在霸凌事件后有點觸發過度保護傾向,司機換成了全天接送的保鏢,還給她套了個兒童安全手環,自動發送實時gps定位。
時子棲很不喜歡這種手銬似的束縛感,但她不認為對方會聽進孩子的任性,捏著鼻子強行讓自己接受。
臨到運動會前夕,她回到別墅發現秋塵久違地早早下班,坐在沙發上笑瞇瞇地望過來,甚至有點習慣了條件反射般升起的不詳預感。
“最近工作太忙都沒什么時間和你相處,現在正好告一段落了,可以陪你參加運動會和提前準備。”
時子棲上課時間基本不帶腦子,“提前準備”顯然在她的過濾信息范圍內,秋塵卻把她的信息缺失當成默認,攬著她拖進了廚房。
她被迫順利得知了提前準備的具體內容是便當,雖然這和“手作”、“親子”沒有任何聯系,但想一出是一出的收養人提出親子互動的要求,甚至一進到廚房就迅速彈出了無數料理選項,她根本沒有拒絕權。
時子棲果斷避開了亮眼的【親子丼】,從里面選擇簡單又絕不會變成糊狀物的菜品,定下【飯團】、【煮雞蛋】和【檸檬水】。
對于寒酸至極的菜單,秋塵面露憐惜地溫柔否決,表示玩玩可以,但不能吃這種毫無營養的東西。
100會成為試毒人的時子棲不能接受無效選項的結果,逼不得已開始演戲賣慘:“先生,我在福利院的時候聽說被接走的小孩會有爸爸媽媽為他們做飯,在考試和學校活動還會做象征家庭溫暖的飯團……”
她低下頭,憋了幾秒擠不出眼淚,又抬起頭擺出楚楚可憐天真爛漫的姿態,“先生對我這么好,我希望能和你一起實現以前的憧憬。”
秋塵定定看著她,突然伸手托了托她由于身高差和距離微微吃力的后腦勺,沒有更多的動作,仿佛只是添了把力。
他同意了她的請求,但把便當的攜帶數量從一份變成了兩份。
“營養也是一方面,我希望你能學會享受,以后如果還有什么想做的事情都可以告訴我。”
秋塵的人品和廚藝姑且不談,對時子棲確實好,盡量滿足了物質精神的需求,這不是單純見色起意能做到的。
兩人捏了一大一小的飯團,由于沒有使用模具,三個角圓圓鈍鈍胖乎乎的。
許是為了明天的運動會養精蓄銳,小灰在制作過程中腳步沉沉回到別墅,在親子互動的交談聲里關上了自己的房門。
這兩人從第一天開始就是這樣互不干涉的狀態,小灰單方面抵觸秋塵,后者也沒多喜歡態度冷淡的被收養人,僅提供基本義務的物質條件,許多行為都是和她捆綁的順便之舉。在這種氣氛下,小灰格格不入的異類感反而比福利院時更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