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挽漾彩這個層級以上的挽船士,有九千余人,姜遠看不得這些窮酸纖夫在自己的眼前裸露肩背,給這些人穿了錦袍。
錦袍滑膩,不適合發力,一不小心就要摔在地上,磕碰出血,但是皇帝喜歡看。
看著前方天地開闊,風吹而來,這錦袍飛騰,猶大殿行走于天地,飄飄然欲飛騰而起。
姜遠笑稱他們為【殿腳】。
遠遠望去,頗為壯闊,心情都愉快了不少,寫下詩句道。
“龍躍云間彰氣象,旗揚風里顯威聲。”
“山河入畫千秋壯,天地盈懷四海平。”
這些船只首尾相接足足二百余里,御林軍隨兩岸而行,旌旗蔽野。所過州縣,五百里內之百姓,皆令獻食;只是這么多吃食,根本吃不完。
這些好米飯,好肉食剩下,掀起第二頓吃的時候,就有些變味兒了,就都扔到外面埋了。
這個時候正是春耕時節,許多被迫送來的,正是耕種所用的稻種,就被這些美人兒輕易地拋下,與此同時,趁著魏懿文不在,乃召四方之兵,將討北域關外太平軍。
造糧食,甲衣,放在車上拉來往北方過去。
因為北域關那個位置,距離中原實在是太遠了,不得不調動足夠多的征夫,春日時節,耕稼失時,田疇多荒。加之饑饉,谷價漸貴,最貴的地方,斗米直數百錢。
但是姜遠只是在不影響姜素的情況下繼續運送糧食。
二人共推米三石,道途險遠,路上的時候,人就把糧食吃了許多,等到距離北域關的的時候,就已沒有多少糧食了,有許多百姓倉惶不已。
運糧過來,沒有了糧食,豈不是要拿自己的肉干去做糧食!
心中驚慌不已。
北域關外,神色溫和寧靜的文清羽先生撐著下巴,春日的時候,這邊兒河流也還是有些堅冰的,他拿著一根青竹釣魚,神色安靜。
薛天興道:“姜遠發動了軍隊來支援攻打我們這里,但是沒有什么太大的動靜,打了幾次,可是沒狠狠打起來。”
文清羽溫和道:“將兵跨越萬里而討伐,這是名將的手筆,但是姜遠手頭能做到這一點的,要不然在姜素麾下,要么就在鎮北城那個位置和岳帥對峙。”
“他不懂大兵團長途作戰,但是卻要自己下令。”
“應國就算是底蘊大,也經不起這么耗的,放心,他來了,咱們就按著魯有先那個老烏龜留下的戰法和他對標,不要求勝利,只求一個字,拖!”
原世通道:“打一場不勝之戰么?”
文清羽淡淡道:“眼光放長遠一些,不要只落在局部的戰場之上,如今這大戰,乃是天下之戰,戰場可不是只有這小小的北域關,而是在你我肉眼可及之處,不可及之處。”
似乎有魚兒咬鉤了,文清羽的魚竿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