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眼問道:“小友是從哪兒聽來的?”
“就是街頭巷尾那些閑話。”
顧昭陪著笑說,“學(xué)生就是好奇……”
“十年前,魏閹陷害東林黨,”
張敬之壓低了聲音,“有一封密信里夾著白梅箋。”
說到這兒,他突然停住了,看著窗外的竹影搖了搖頭,說:“都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就別再提了。”
顧昭的后脖頸子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十年前那可是天啟六年,正是魏忠賢大搞冤獄的時候。
原來,這白梅早就跟血沾上邊兒了。
等顧昭回到謝府的時候,已經(jīng)黃昏。
“靈筠。”他敲了敲謝靈筠的窗戶。
“拿筆墨來。”
謝靈筠舉著燈走出來,就瞧見他在月光下寫了一封密信,還用火漆封好了。
顧昭說:“要是我三天之內(nèi)沒回來,你就把這封信交給周老爺?shù)匿畲屗麄冞B夜送到薊遼去。”
“你打算去哪兒?”謝靈筠的聲音都打著哆嗦。
“去會一會那朵白梅。”
顧昭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說道,“別怕,我已經(jīng)讓李秀娘的人守著后墻了。”
說完,他就要轉(zhuǎn)身離開,可謝靈筠一下子拽住了他的衣角。
姑娘的眼淚掉到了他的手背上:“顧昭,你得答應(yīng)我……”
“我答應(yīng)你。”顧昭反過來握住她的手。
“等這仗打完了,我就帶你去看薊遼的雪。”
兩個人都明白對方的心意。
當(dāng)顧昭轉(zhuǎn)到角門的時候,他的腳步突然就停住了。
他緊緊地攥住袖中的短刀,但是并沒有回頭。
今天晚上,是該收網(wǎng)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