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不是得燒油嗎?萬一沒油了咋整?”
“沒有可以漂嘛,漂到哪算哪,只是人家不愁吃不愁喝,干嘛要帶上我們,真就是做好人好事兒?”
“是不是傻,小周他們不是在船上嘛,那肯定是小周和人船長打過招呼,特地回來接我們的。”
……
你一言我一語,一群人圍在堂屋門口開起了演唱會,鬧哄哄一團(tuán)。
質(zhì)疑的聲音不少,董船長充耳不聞,直到村民漸漸安靜下來,他忽然一抬手,輕輕喚了一聲:“來小周,給你的鄉(xiāng)親們解釋一下。”
話落,右側(cè)墻角走出一個高個子青年。
青年五官端正,長相俊秀,明明是一張賞心悅目的臉,卻因眼下濃重的黑眼圈,下巴凌亂的胡茬而減分不少。
小周動作很慢,從墻角到門口,磨磨蹭蹭一分鐘才走到。他看起來很累很疲憊,卻又在面向村民時,牽強(qiáng)地扯出一抹笑容。
“伯伯嬢嬢,你們有的人已經(jīng)猜到了,沒錯,是我?guī)ТL回村的。我知道,你們可能還在怨恨我,當(dāng)初帶著人不告而別,但我絕對不是拋下你們走了,我們只是出去找救援,找找有沒有更安全的地方容身。”
“離開之后我們四處奔波,過得也很辛苦,甚至還因此死了不少人。我們是半年前才遇到董船長的,那時候我們已經(jīng)是強(qiáng)弩之末,是他好心收留我們,給我們吃喝。”
“董船長是個好人,當(dāng)時我就告訴他了,我們村里還有人。他答應(yīng)來接你們,但那時候雨一直下,多地山洪泥石流,我們沒辦法出發(fā),所以才拖到現(xiàn)在。”
整得跟演講似的,小周站在臺上一頓說,臺下村民議論紛紛。
“真的假的?誤會他們了?”
“死了不少人?誰死了?”
“李家那孩子咋沒看到?”
……
小周擺了擺手,待村民逐漸安靜下來,繼續(xù)道:“這是一場史無前例的洪災(zāi),外面很多很多地方都被淹了。我們村地勢高逃過一劫,但董船長說得對,被淹只是時間問題。”
“之前離開的那些人現(xiàn)在都在船上,伯伯嬢嬢,希望你們和我們一起上船,我們不用和家人分開,一起隨波逐流,一起尋找一個新的家園。我向你們保證,只要——”
“周之啟!”芳姐厲聲打斷他的話,臉漲得通紅。
不等村民再度議論起來,芳姐扭頭看向董船長,牽動嘴角,擠出一個勉強(qiáng)的笑容,“董船長,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們還需要商量、考慮一下。全村人一起搬遷可不是小事兒,不是哪一個人說了算的。您不必讓小周在這充當(dāng)說客,給我們點時間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