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十安站在門前,對著那個院門臺階怎么也抬不起腿。
十安別院橫幅上是裴遠琛親自提筆寫的字,本是取“十安別院春常在,花影婆娑月色新”之名。
七年之后,竟成了對她深深的嘲諷。
謝蕊將謝十安扶回躺椅上,隨后便端上一碗的黑色湯藥:“姐姐,這是宋學長走前,特意叮囑您服下的。”
先前謝十安為這孩子的到來,灌了不少對身子傷害極大的藥,又因從小身子不好落下了各種舊疾,如今她怕是撐不了幾年了。
謝十安將藥輕輕推開,撫著自己平坦的小腹神情復雜:“是藥三分毒,就不要讓這個孩子與我一樣受苦了。”
……
夜晚,寒風凄涼。
謝十安的別院中燈光昏暗,透著一絲死寂。
這時,房門忽然被人推開。
裴遠琛身著西裝進來,見到倚靠在躺椅上的謝十安,他上前握住她冰涼的雙手溫聲道。
“這件事是我不對,我應提前告訴你的,就算是娶了江潯,你在我心中位置也永遠都不會變。”
謝十安沒有回話,眼神空寂。
裴遠琛見她如此冷淡,不覺皺眉。
但又想到她陪了自己七年,便耐著性子道:“潯兒是你的好姐妹,我娶了她對你而言也是好事。”
“但你放心,我這輩子只愛你一個人,只要你簽下這離婚協議書,我會保證你一輩子衣食無憂!”
謝十安看著窗外,心里滿是苦澀。
七年前,裴遠琛便說過同樣的只愛她一個人這種話。
誰知道下一個七年,他身邊是否會有別的人?
不過以她現在的身子,恐怕也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裴遠琛見她油鹽不進,最終還是生氣了,冷言道:“潯兒已經有了我的孩子。”
謝十安聽后,只覺得全身氣血翻涌,眼底滿是不敢置信。
所以兩人早就……
她只覺喉嚨一股腥甜涌出,硬生生又被她壓了回去。
裴遠琛見她臉色蒼白,深知自己說了重話,便緊緊抱住她瘦弱的身子。
低聲道:“十安,若你愿意,我們離婚了也還是可以像從前一樣……”
說完,他低頭正欲吻下去。
而謝十安卻偏頭躲開,她奪過裴遠琛手中的離婚協議書跑進了房間,猛地關上了門。
謝十安無力地倚在桌邊,控住自己顫抖的手:“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字了,裴總可以走了吧!”
和謝十安相處七年,裴遠琛自然知道她只有生氣了,才會在私下稱自己為裴總。
裴遠琛以一己之力就養活了公司上下數萬人,誰敢一而再再而三給他甩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