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葉夷簡一臉無奈,“因為鄙人呢,經常在家中研究各種血跡,以及血跡的清除方法,有時候道具用完隨手一扔,也就忘了放在哪里。”
他說完故意將手里的衣裳晃了晃,對李巡檢道了句,“多謝。”
嚴含章奪過葉夷簡手中的舊衣,將那塊血跡細細地查了一遍,干涸色深,確實不像是新染上去的……
難道真的是找錯了?
“大人!”
門外響起侍衛的聲音,巡檢司的人疾步而來,對嚴含章和李巡檢報道:“封參政……”
話音未落,門前已經響起陣陣的腳步。
成列的火把從月洞門外涌了進來,密密麻麻,將葉夷簡的整個書室都圍住了。
“恪初!”葉夷簡一見有人給自己撐腰,當即腰板兒都直了起來。
他上前一把扯了封令鐸的袖子,立馬添油加醋地告狀到,“你看!他們這些人,半夜闖我葉府,還把我大理寺的案卷都弄臟了!”
葉夷簡語氣夸張,一副痛心疾首地模樣,“還有!還有我這祖傳的木箱子哦!這是我曾曾曾曾曾曾曾……”
“好了。”封令鐸冷聲打斷他。
“哦,”葉夷簡收聲,弱弱補充到,“……祖母的嫁妝,就這么毀了,得讓他賠錢!”
嚴含章沒心思搭理葉夷簡,語氣不善地喚了句“封參政”,算是見過了禮。
封令鐸不動聲色地巡視一周,回身問嚴含章,“魏侍郎深更半夜興師動眾,敢問是為何事?”
嚴含章輕哂,“說是宮中出了刺客,有人見他一路逃逸至此,茲事體大,本官也是指責在身、奉命行事。”
“宮中的刺客?”封令鐸蹙眉,“可是本官才從參政堂過來,并未聽說宮中有什么刺客。”
“哦?是么?”嚴含章故作驚訝地挑眉,“那或許是刺客沒有經過參政堂的方向吧。”
輕蔑不屑的語氣,擺在明面上的敷衍,葉夷簡聽得火起,手一揮便又要沖上去。
封令鐸攔住了他,他看向嚴含章,語氣冷淡地道:“那此番魏侍郎府也搜了,東西也砸了,還是沒找到刺客,是不是可以交差了?”
話落,封令鐸帶來的侍衛上前一步,拔劍的聲響此起彼伏。
沒找到刺客,嚴含章自也沒心情與封令鐸周旋。他冷冷地掃一眼葉夷簡的書室,轉身帶著巡檢司的人離開了。
葉夷簡得了便宜還賣乖,緊跟著追出去幾步,對著嚴含章的背影嚷嚷,“我曾曾曾曾曾曾曾……祖母的箱子你不賠啦?!刑部就可以目無法紀、欺壓良官嗎?我明日就寫奏疏參你!你給我等著吧!”
葉夷簡罵罵咧咧,直到一行人走得再也看不見蹤影,才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封令鐸神色凝肅地問:“到底怎么回事?”
葉夷簡愣了一瞬,恍然自語了句“令菀”,便兀自往凈室去了。
寂靜的庭院傳來幾聲“嘩啦”水響,封令鐸聽見蹙緊了眉,果然,片刻后,便見封令菀裹著葉夷簡的袍子,shi淋淋地從凈室里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