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玠“嗯”了一聲,“所以事不宜遲,要先下手為強。”
蘇妙漪愣住,腦筋一時沒轉過彎來。又說事不宜遲,又不傳信回京,難不成他還想在甘靖的地盤上直接動手將人都殺了不成?
忽地意識到什么,蘇妙漪驀地抬眼看向容玠,“你……”
容玠垂眸,定定地望著蘇妙漪,吐出一句,“非常時期,當用雷霆手段。”
是夜,鄂州城里的風聲格外勁急凄厲,如鬼哭神嚎般。
熄了燭火的屋里,蘇妙漪躺在床榻上,一雙眼無比清醒地盯著帳頂,時而側過臉,憂心忡忡地望向屏風那頭。
屋內沒點燈,唯有冷冰冰的月光透過窗戶紙照進來。恰恰是這點月光,將容玠坐在窗邊與自己弈棋的身影映照在了屏風上。
風聲起了又歇,停了又起,反反復復不知過了多久,風聲的間歇里才終于傳來篤篤兩聲敲門,以及遮云的喚聲。
“公子。”
蘇妙漪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只見屏風外,容玠也落下棋子,走過去拉開了門。
冷風“嗖”地一下灌了進來,與之相隨的,是氣喘吁吁、如釋重負的遮云。
蘇妙漪披著衣匆匆走出來時,就聽見遮云對容玠說了一聲“成了”。霎時間,她腦子里繃了一整晚的那根弦才倏然松了下來。
遮云看了一眼蘇妙漪,面上露出些遲疑。
容玠卻沖他頷首,“但說無妨。”
遮云這才開口,“按照公子的吩咐,給那甘靖和尚武下了藥,且挑去了他們二人的手筋腳筋,捆得結結實實關進了驛館后的柴房里,派了人把守著……”
“嘶。”
蘇妙漪倒吸了口冷氣。
遮云頓時噤聲。他就知道,若讓蘇妙漪聽到這些,多半又要覺得公子心狠手辣……
“怎么能就將人關在驛館的柴房里呢?”
蘇妙漪眉頭緊鎖,“若明日鬧大了,官兵們來尋人,他們叫喊怎么辦?有沒有啞藥,給他們喂些啞藥!”
遮云:“……啊?”
還是容玠開口阻攔,“他們如果啞了,到了御前如何供出樓岳?”
蘇妙漪后知后覺地哦了一聲,但還是覺得不妥,“那至少得將他們關到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去!驛館的柴房……也太草率了!”
遮云看向容玠,見容玠沒有出聲,便欲言又止。
其實這鄂州城里,甘靖若失蹤,主事的人便輪到了鄂州的知州。而這位知州大人,其實也是端王殿下的人,所以他只會對公子的所作所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蘇妙漪想了想,眼眸忽然一亮,拉住容玠的衣袖,“我有個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