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妙漪頓了頓,抬起頭。
夜風徐徐,燈影流光。容玠就站在她身前,垂眸看她,眼中時而星火爍亮,時而寂如子夜。
他今日應是飲了些酒,身上帶著一股淺淡的酒氣,神態(tài)也不似平日里那般冷肅寡淡,而是多了幾分隨和散漫。
“……義兄有何指教?”
蘇妙漪皮笑肉不笑。
容玠抿唇不語,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著蘇妙漪那張瀲滟又薄情的嬌靨,忽然一哂。
蘇妙漪被容玠盯得有些發(fā)毛。
她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腳后跟卻在臺階邊緣踩了個空。
蘇安安一驚,剛要伸手去扶蘇妙漪,卻被容玠搶了先。
容玠的手掌隔著袖袍攥住了蘇妙漪的胳膊,將她拉了回來,二人貼近的一瞬,樓上似有樂聲驟起,而容玠在她耳側(cè)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
“蘇妙漪,無利可圖之人,便會被你棄如敝履,是嗎?”
不等蘇妙漪回神,容玠已經(jīng)猝然松手,拂袖離去。
蘇妙漪在原地僵了片刻,只覺得自己也被他那身酒氣沾染得微醺了,半晌才緩過神,暈頭轉(zhuǎn)向地眨眨眼,“……神經(jīng)吧。”
蘇安安湊過來拉住蘇妙漪,“姑姑,我們現(xiàn)在去哪兒?回書肆么?”
蘇妙漪收回視線,“再等等。”
另一邊,玉川樓的仆役們帶著凌長風走到了臨安府衙門外。
直到看見了衙門里的官差,凌長風邁出去的腳才忽地頓滯住,原本不管不顧豁出一切的氣焰倏地滅了。
“怎么了,現(xiàn)在怕了!”
仆役抬手去推凌長風。
凌長風咬牙,回身就攥住那推搡他的手,狠狠一擰。
仆役發(fā)出一聲慘叫,其他幾人登時也惱了,紛紛揮起拳頭朝凌長風砸了過來——
“等等!”
一氣喘吁吁的男聲突然傳來。
眾人一愣,轉(zhuǎn)頭就見一中年男人匆匆跑過來,累得雙手撐著膝蓋,一邊喘氣,一邊將一袋金銀丟給玉川樓的仆役,“凌公子的錢,我替他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