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漪走到尤壽跟前,“一碼事歸一碼事,既然當年偷盜的事你不認,那我們便先來論論前日發生的事。你方才說,你是前日夜里出門的時候,被蒙面的黑衣人堵在了街巷中?”
“是!”
似乎早就料到蘇妙漪要問什么,尤壽從善如流地答道,“那些人雖蒙著面,可其中一人掉落了容氏的信物。這才被我認出是容氏的人……”
“誰說我要問你這些了?”
蘇妙漪輕飄飄的一句話,便叫尤壽從懷中掏信物的動作僵住,“我要問的是,深更半夜,你為何出門?”
尤壽噎了噎,卻還是答得十分順暢,“主家小姐忽然想吃玉川樓的點心,廚房的人都懶得動,便使喚我去跑腿。”
“那是在哪條街巷被黑衣人堵了?”
“……朱衣巷。”
“幾個黑衣人?”
“好像有三四個……”
“三四個壯漢,若真要動手殺一個老婦人,竟也能叫你逃脫了?”
尤壽神色一僵,“我,我一邊叫人一邊跑到主街上去了,他們不敢追過來,我這才逃過一劫……”
“所以是他們太廢物了,跑得不如你快,才沒能在你跑到主街上之前,把你攔下來,堵住你的嘴?”
尤壽一時啞然,正絞盡腦汁想著要如何回答時,蘇妙漪卻主動替她轉圜了。
“或許有這么一種可能。你剛走進朱衣巷,在巷頭,而那些黑衣人出現在巷尾。你警惕性高,遠遠地一看見他們,就轉身往外跑。朱衣巷從頭至尾,約莫就是從這兒到衙門外。這樣的距離,你若跑得快些,黑衣人的確有可能追不上,如此才能說得通。”
尤壽登時喜出望外,連聲應道,“對對對,當時就是這樣!我跑得及時,他們連我的一根頭發絲都沒碰著……”
“然后呢?你躲去哪兒了?”
“我,我不敢再在街上逗留,就趕緊回府了。第二天天亮了,才趁人多來了衙門報案……”
“哦。”
蘇妙漪拉長了音調,唇角一掀,笑著俯身,朝尤壽攤開手,“現在,你可以把容氏的信物交給我了。”
“……”
尤壽如同一個傀儡般,愣愣地從袖中掏出一枚容氏令牌,放到蘇妙漪掌心。
蘇妙漪垂眼,摩挲著那掌心那容氏令牌,“如你所說,你在巷頭,黑衣人在巷尾,從你發現他們到逃出朱衣巷,沒有一絲一毫的交集,而且你之后也未曾返回過朱衣巷……那這黑衣人身上的令牌,又是怎么落到你手里了呢?”
府衙內倏然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