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頂著蘇妙漪懷疑而探究的目光,蘇安安的目光略微閃躲了一下。她縮著脖子想要往后退,腦袋卻被蘇妙漪擰了回來,“蘇、安、安。”
蘇安安知道,這是她姑姑發脾氣前的最后通牒。她咬咬牙,自暴自棄似的往地上一蹲,“我去了樓外樓。”
“……你去裘恕的茶樓做什么?”
蘇安安不敢抬頭,聲音輕若蚊蠅,“我去找我爹……”
蘇妙漪一愣,這才忽地想起來,汴京樓外樓是蘇安安每封家書寄送的地址。她松開了蘇安安,眉頭蹙得更緊,“找到了嗎?”
蘇安安搖頭,“樓外樓的人說他早就不在那兒做雜役了。”
蘇妙漪一口氣嘆出來,扶額,“我早就告訴過你了,是你不信。那你平常寄到樓外樓的信呢?拿回來了沒有?”
“他們說因為找不到收信人,所以扔了。”
蘇妙漪抿唇,低眼就見蘇安安垂頭喪氣的,難得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行了,你那個爹有沒有都一樣,有姑姑和三叔公不就行了?”
說著,她摳摳搜搜地從袖中摸出幾枚銅板,塞給了蘇安安,“看你今日心情不好的份上,下個月的零花錢就先給你預支了,去街上買點好吃的。”
蘇安安雙眼一亮,蹭地站起身,高高興興地應了一聲。
安慰完蘇安安,蘇妙漪就去了隔壁院子,找到了遮云,讓他往后幫忙照看些蘇安安。
“尤其是別讓她一個人出門,萬一又碰上扶風縣那種事呢……”
遮云連連點頭,又面露難色,“其實這兩日,我原本也派了人陪安安姑娘出門。可她不愿旁人跟著,執意要一個人溜出去。”
蘇妙漪想了想,“若是如此,你就讓人暗中跟著她,別被她發現。”
“好。”
料理完蘇安安的事,蘇妙漪便又出了門。今晚書肆行的沈行首在豐樂樓設宴,帶著行會里其他書肆的掌柜們,算是替初來乍到的新人接風洗塵。
說起來,其實那日在松風苑,蘇妙漪就已經見過這位沈行首。雖然他沒帶球隊打馬球,在騎鶴館十三個行首里也像是插不上話的,可裘恕還是特意替她引薦了……
夜色落幕,州橋附近的街燈、橋燈延綿不絕。夜市里所有酒莊飯鋪外的燈箱也都被點亮,一派燈珠輝煌、笙歌鼎沸的景象。
豐樂樓外,凌長風抱著手臂站在進進出出的人流里,迎風佇立,一臉不是滋味。
蘇妙漪交給他的任務,他原本也不覺得有什么。直到他去銀杏巷找了
要憑凌長風從前的脾氣,
早就沖過去將那群紈绔的桌子掀翻了,可今日他卻沒那個心氣。明日便是蘇妙漪給他的最后期限,他不想同這些人糾纏,
只想盡快回銀杏巷,繼續談他的八貫黃楊木……
“別著急走啊凌長風。”
武公子從案席后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