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漪和凌長風皆是愣住。
“……接你的人呢?”
蘇妙漪問道。
蘇積玉回身,蘇妙漪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卻見一道清如雪鶴的白衣身影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
對上那張同樣沾著病氣的俊容,蘇妙漪瞳孔微微一縮,尚未來得及反應,凌長風震驚的聲音已經自耳邊響起。
“容玠?!”
容玠眸光幽沉,臉色甚至比那日剛挨完板子還要難看。他以手掩唇,輕咳了幾聲,緩緩走了過來,“往臨安送信的人并非是我。我得到消息時,蘇老板已經被那群人帶到了汴京城外。直到剛剛,容氏的人才將蘇老板從那群人手里救了出來,帶到我那兒……”
蘇積玉也懵了,一臉在狀況外地看向容玠,“什么意思,路上的兩撥人不是一伙的?接我入城的是你容家人,那把我從臨安接來的又是哪家人?”
“是裘恕……”
蘇妙漪終于將目光從容玠臉上移開,轉向蘇積玉,“他把你帶到汴京來,放到自己眼皮底下,就是為了更好的控制我。”
蘇積玉面露錯愕。
父女二人說話,凌長風被趕了出來。他一邊跨過門檻,一邊還不忘將自己踹壞的門修好,闔上。
隨他一起出來的,還有容玠。
“……蘇妙漪也沒跟你說發生了什么事吧,你怎么知道去查積玉叔的下落,還能這么快就把人攔截下來?”
凌長風心里不是滋味地瞥了容玠一眼。
容玠倚靠著廊檐下的欄柱,雙眼微闔,“因為我有腦子。”
“你……”
凌長風大怒,可顧忌著容玠剛剛將蘇積玉救下來的份上,到底還是將這口氣憋了回去。他撫著自己方才給蘇妙漪拭淚的袖袍,陰陽怪氣地施了一禮,“那我這個做子婿的,該好好感謝內兄才是。”
一聲“內兄”讓容玠睜開了眼。
他的視線落在凌長風微shi的袖袍上,眸光慢慢暗了下去,透出幾分陰鷙。
屋內,蘇妙漪將整件事告訴了蘇積玉,從自己發現裘恕就是閆如芥的事,到裘恕利用蘇積玉威逼脅迫她。
她本以為蘇積玉聽了這些,會驚訝得半天回不過神,可蘇積玉聽到這些的反應,卻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驚訝也是有的,可沒有那么驚訝,也不止是驚訝。
蘇積玉臉上的神情復雜得就像是打翻了的顏料,各種色彩混合在一起,辨不出黑白。
“你是怎么知道,裘恕就是閆如芥的?”
沉默了半晌,蘇積玉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