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身孕了。
空蕩蕩的不止長馨殿,
整個丞相府都是空蕩蕩的。
一如藺稷所言,他南伐后不會再回來,只會西進洛陽。是故百官jihui殿的官員們或隨他前往灌流湖,
或在長史府應卯。丞相府留下的人和物寥寥無幾,在藺稷離開的第三日,
都集于隋棠面前。
掌安全的崔芳和薛亭,掌醫署的方赟和董真,
掌文教的承明和姜筠,另有淳于詡過來了一趟,
交來一把鑰匙和一份賬本。
這些人中,
方赟和董真都師出林群座下,承明和姜筠乃系姜灝一行,故而或多或少都知曉了此間種種;剩得崔芳和薛亭乃暗子營出身,從來只做事不多話。淳于詡更是從總|理司空府到總|理丞相府,
凡藺稷不在,便是施令的第二張嘴。
這日,
集人于長馨殿,原也是淳于詡提出的。本在藺稷出征那日,他就要來與隋棠過話,
然聞隋棠身子不適,便擱置了。只說等哪日殿下安好,千萬記得召他。
三月風和日暖,
隋棠抱著沉甸甸的垂耳坐在前殿廊下,
有一搭沒一搭給它順毛。當日定居冀州,
藺稷派人接來楊氏和藺禾,順帶將她的衣物細軟也一應帶來,其中還有她指定要的垂耳和梅花鹿。
藺稷說,
“你若喜歡,我再去給你獵便是。”
隋棠道,“你獵你的,但我就喜歡它倆。”
順利挪了過來,梅花鹿前歲老死,剩得一只兔子。這些年垂耳被喂養得愈發圓胖,精神奕奕,開了籠子便往她處躍。
往昔藺稷在,一入長馨殿,見它伏在隋棠腿上,或是蹭在她身畔、臂彎,便一把拎起它耳朵,丟給門外侍者。惹得垂耳齜牙咧嘴地咬過他一回,但明顯不是他對手,遂而那廂之后,凡見男人進來,便一溜煙跑了。
藺稷贊它“通人性,有眼色”,隋棠聞
來嗤之以鼻。
如今好了,沒人與你爭了。
隋棠擼著油亮順滑的兔毛,垂眸與它微笑。
“聞殿下身子微恙,如今可是大安了?”淳于詡隨隋棠來到前殿,一路邊走邊問。
隋棠抱著垂耳,側首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