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伏身一次,膝蓋便在石階上碾出帶血的雪窩。
孤寂又可憐。
顧汀州攏了攏身上的銀狐皮草,拿著她買的暖寶寶取暖,當做沒看見。
除夕夜,許輕宜為了救顧汀州回了國。
她賭不起顧汀州的命。
車上,她抱著顧汀州,蹭了蹭他的臉:“沒事,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
“我們回家了。”
“回家了?”
“嗯,今天是新年。”
“我把我的福氣都給你,汀州,你好起來。”
車子還在繼續行駛,顧汀州看著車窗外路牌和京市的標志,勾起一抹笑。
車子停下,許輕宜要扶著他下車,四周有很多車輛將他們圍了起來。
顧汀州一眼看到了緩緩向他走來的許月,他眼睛都亮了起來。
但下一刻眼眶卻紅了,他看見了許月的頭發。
白了一半。
她還不到三十,就有白頭發了。
許月在看到顧汀州的那一刻,那顆了無生機的心臟,像是被重新注入了血液,瘋狂地跳動著。
“我在。”許月開口。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顧汀州,不敢太快,怕又是一場夢。
顧汀州也用力掙扎著。
許輕宜怔住,看向他:“汀州,你沒有生病?”
她知道,他故意變賣她的家產,也知道他是故意被她的仇家抓住。
她不怪他,她曾經傷害了他,這些能彌補的話,她愿意。
顧汀州用盡全力推開她:“當然了,我裝的。”
許輕宜跌坐在雪堆里,看著他抱住另外一個女人,又哭又笑。
幾近癲狂:“哈哈哈哈哈哈,你沒事。”
“你沒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顧汀州回頭看了她一眼,臉上表情有幾分復雜。
“爸爸!”清脆的稚子聲響起。
已經會走路的緹緹邁著小短腿向他走來。
顧汀州揚起笑,再沒管后面的人,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