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予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看到他難受,自己又有些心軟了,于是認真解釋道:“剛剛林奕維過來是同我道別的。”
“道別?”男人怔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
道別?林奕維現(xiàn)在風頭正盛,和蘇予笙的感情與日俱增,怎么舍得離開?
“嗯”,蘇予笙望著他確認:“他說家中變故,要回去繼承家業(yè)。”
沈言非聽得一臉懵逼,蘇予笙能猜出來是借口,他當然也能聽得出來,雖然不明白林奕維究竟為什么打了退堂鼓,但是此時此刻他聽到消息之后,心情一下子就變好了。
如果不是此時此刻已經(jīng)深夜,蘇予航還躺在病床上,他高低得拉著蘇予笙出去慶祝一番。
“他什么時候走?”沈言非幾乎脫口而出,想了想又覺得有點不厚道,改口道:“他什么時候榮歸故里,繼承偌大的家產(chǎn)?”
蘇予笙:……
“不知道。”
“哦,哦”,沈言非拼命壓制嘴角,但快樂還是從眼角眉梢流露出來:“朋友一場,我們怎么說也得給他辦場歡送宴,好好慶祝哦不歡送一下,祝他回到京都一舉踢掉礙手礙腳的親戚,坐上林家繼承人位置!”
他努力壓制,不讓自己笑出聲:“京都挺好的,資源廣平臺大,適合他這種全面型的人才,希望他回去之后能一舉扎根京都,沒事就別再往江城跑了。”
蘇予笙:……
好煩,早知道就不跟他說了。
開心地把京都360°無死角的全部夸了一遍之后,他往前幾步靠近蘇予笙,聞到她身上熟悉的山茶花的香味,不由自主地拉起她的手,深邃又清亮的眸子深深望向她的眼睛:“阿笙,林奕維已經(jīng)決定離開了,我再問一遍,你愿不愿意和我重新開始?”
蘇予笙沒防備,任由他把自己的手握在掌心,手心傳來他帶著帶著熱意的溫度,因為靠的近,他身上特有的雪松般清冽冷感的味道也隨著體溫若有似無的傳來。熟悉的溫度熟悉的味道,讓她下意識地有種安心的感覺,讓她有些心猿意馬。
印象中,他們從前在一起的時候,他沒有特別正式的表白,兩個人相互喜歡,就這么迷迷糊糊地在一起了,而如今他特別認真特別鄭重的詢問,反而讓她覺得有種不真實感。
“抱歉,我今天來的匆忙,沒有特別準備”,沈言非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突然心血來潮握住她的手說這些話,說著說著,卻又覺得像是差了什么。
他好像應該去換身更正式的西裝,準備鮮花和禮物,才顯得更加正式更加有誠意。
“等予航出了院,我再給你補一個更正式的儀式。”
蘇予笙長長的睫毛抖了一下,發(fā)現(xiàn)他真的變了很多,從前不在乎的事情,如今卻有了十足的認真,字字句句都顯示出他的在意。
沈言非說完,心里默默地想,曾幾何時他總是一個人在暗地反省,明明他從始至終都深愛著蘇予笙,而蘇予笙對他也有感情,為什么一段好好的感覺仍舊會走向失敗?
后來他左思右想終于明白一個道理,喜歡要表達,愛要說出來,答應的話要實現(xiàn),給足對方安全感和必要的儀式感,不要讓對方因為不安,對一點小事產(chǎn)生懷疑,動搖感情。
他現(xiàn)在就是這樣,自己越是不安,越是想給足她安全感,甚至暗暗發(fā)誓,如果有機會能重新開始,他愿意陪在她身邊,只聽她一個人調遣,把曾經(jīng)欠她的,用余生來慢慢還。
面對他突然的提問,她有些不知所措,蘇予航出車禍之后,她能感覺到自己和沈言非之間的冰墻正在慢慢融化,她可以慢慢接納他,甚至能隱約地感覺到自己內心的天秤在他和林奕維之間,正在慢慢地向他傾斜。
可是她也還做好答應他重歸于好的準備。
沈言非見她沉默,不但沒有退卻,反而更加主動熱烈地反握她的手,額頭在她手上蹭了蹭,裝作可憐巴巴地樣子試圖喚醒她的一點同情心:“阿笙,你答應過我,要永遠在一起的。”
“記不記得當年我們還在眉間山的山頂一起鎖過同心鎖,對著廟里神佛發(fā)過誓,會永遠在一起。”
“你答應過我,我們一起發(fā)過誓的,不是嗎?”
蘇予笙一愣,沒想到眉間山的誓言他居然一直記得,她當時因為阮昕薇的事情難過,以為他早把這些當成耳邊風忘了,沒想到他居然真的還記得。
剛開口準備說些什么,突然床上傳來蘇予航打著哈欠不耐煩的聲音:“沈言非,你恐怕不知道,我姐曾經(jīng)一個悄悄去過眉間山,山上的同心鎖早被人清理到一個山凹了,這些破銅爛鐵能代表什么,少來道德bangjia我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