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手指節分明,指尖因常年握針和翻書,覆著一層極薄的繭。
他想起之前在醫院里,陸老夫人那副恨不得將云昭生吞活剝的模樣。
還有陸明珠躺在床上卻對云昭露出怨毒的神情的時候。
陸澤都看得一清二楚。
此刻想起來,心里仍像被什么東西硌著,隱隱發疼。
“醫院里……沒受委屈吧?”
陸澤繞過書案,在她身側的梨花木椅上坐下。
云昭放下手中的筆,端起那杯還燙手的牛奶。
瓷杯的溫度透過指尖傳到心里,驅散了些許從醫院帶回來的寒意。
她小口抿著牛奶,奶香味很濃,帶著點淡淡的甜味,顯然是陸澤特意讓廚房加了糖。
“能有什么委屈?”
她放下杯子,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像落在宣紙上的一滴淡墨。
“不過是針了幾個穴位,某人就哭天搶地說我使妖術。”
她的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今天天氣不錯,可陸澤卻從她眼底看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他知道云昭性子看似寡淡,實則內里極有主意。
只是回到陸家后,她收斂了鋒芒,多數時候只是沉默地待在自己的小院里。
可陸明珠和奶奶卻總不肯放過她。
“奶奶她……”
陸澤想問,在醫院陸明珠有沒有欺負云昭,又怕陸老夫人讓她受委屈了。
云昭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指尖在溫熱的瓷杯上輕輕劃著圈。
“沒什么事情,兄長還不知道我嗎?”
“我倒是忘了。”
陸澤失笑一聲,伸手揉了揉云昭的頭發,動作自然而親昵。
“我妹妹可是能讓顧大少都略聽一二的人,哪里需要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