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雍動了一動,回望向他,不能說完全無動于衷,只是也并不熾熱,倒似有幾分矜憫。
懷雍整袖,稍作揖身,道:“那,本王祝赫連將軍你心想事成,妻賢子孝。”
語畢,邊上響來一個腳步聲。
一個年輕俊美的侍從來到懷雍的身邊,在臉色驟然劇變的赫連夜的面前,頗為親近地陪他離去。
懷雍能感覺到赫連夜如跗骨之蛆般黏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但他沒回頭。就這樣,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不過,懷雍還是稍稍想了想,赫連夜實在不馴,到時候,等赫連夜有了
陛下
北漠宮廷。
圍帳內(nèi),北漠太子正在與他的六叔拓跋弋一道兒看士兵比武,節(jié)目演到一半,來了個人給拓跋弋遞了封信,拓跋弋當(dāng)場拆開看完,哈哈大笑起來。
北漠太子好奇地問:“六叔,你怎的這樣開心?”
拓跋弋也不避諱他,直接把信給了他。北漠太子不明所以地看了信,看到一半就驚得差點(diǎn)沒從椅子上跳起來:“齊朝皇帝換人了?那個懷雍還做上了攝政王?!”
他說:“父皇與我說過這個懷雍,說他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若是除了他,南齊天下唾手可得,這、這可如何是好?”
“好!!!”
斗武場上的兩個戰(zhàn)士并聽不見高高在上的大人們的對話,他們只專注在眼前的對手,像是一只充滿血性的野獸,做著不死不休的纏斗。正打到精彩時分,鮮血迸濺,叫場邊的觀眾亦看得情緒高漲,高聲喝彩。
北漠太子察看六叔的臉色,看半天,卻一點(diǎn)兒也沒有看出有在擔(dān)心的情緒,反而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自上回遇刺以來,六叔不知是受了什么打擊,一直郁郁寡歡,百無賴聊,而今天他竟然看到六叔的眸中恢復(fù)了神采。
他好像聽見六叔說了一句:“不愧是懷雍。”
大家以為拓跋弋的笑聲是在為場上的搏斗而笑,頓時氣氛更炙,尤其在他直接擲了一盒金銀珠寶后達(dá)到了頂點(diǎn)。拓跋弋則一邊笑著,一邊鼓掌起來,轉(zhuǎn)頭對自己的皇帝侄兒說:“這不是更有意思了嗎?”
回到宮中,北漠太子轉(zhuǎn)念一想,才意識到哪里不對勁:咦,六叔怎么比他父皇還要早一步知道南齊皇室的政變?
他打了個寒顫。
想到那年方九歲就被拱上龍椅的南齊太子,他雖年長一些,卻也前狼后虎,也不能保證一定能把位置坐得穩(wěn)當(dāng)啊。
而在這時,拓跋弋也返回府上,仔細(xì)察看更多的消息。看得越多,他的笑意也隨之越發(fā)的濃重,他不時地?fù)粽品Q贊:“有趣!真有趣!”
信上寫的不光是南齊朝廷發(fā)生的變化,還有在南齊的民間,那個因為刺殺吳王一鳴驚人天下知的玉辟寒現(xiàn)身,并且正式向武林人士們廣發(fā)英雄帖,邀請有志之士加入他們的門派,一時間,南齊武林屆是群情涌動,熱烈討論這個六曜星堂。
旁人不知玉辟寒是誰,拓跋弋這個被當(dāng)作墊腳石的當(dāng)事人卻是一清二楚的。
“哈!”他既笑,笑的同時,心底熊熊燃燒起一股莫名的烈火,燒得他極是不甘心,他說不上是咬牙切齒還是充滿敬佩地感嘆起來:“懷雍,懷雍,懷雍……!”
“哈哈!哈哈哈哈!”
“把天下攪得一團(tuán)亂吧!”
……
寶泉寺。
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