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難也得咬牙挺過去”。
他又挺直了脊背,大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當陳硯朗回到家時,暮色已經漫上了屋檐。
院子里,父親戴著老花鏡,在竹篾堆里埋頭編織,
竹條交錯的
“沙沙”
聲和著母親拉風箱的
“呼啦”
聲,
奏出熟悉的生活韻律。
灶臺上,鐵鍋冒著熱氣,母親正往鍋里撒著野菜,
香氣混著柴火味在院子里彌漫。
陳硯韜從柴房鉆出來,臉上沾著草屑,身后堆著兩摞扎得整整齊齊的豬草。
“二哥!我把明早的也割好了!”
少年眼里閃著光,像藏著星星。
陳硯朗把濕透的外套掛在晾衣繩上,聲音帶著疲憊:
“哥,今天送魚……”
話沒說完,陳硯墨已經從里屋走出來,手里還攥著本翻舊的養殖手冊。
“國強找茬了?”
陳硯墨遞過一碗涼水。
陳硯朗仰頭灌下,喉結上下滾動:
“他在半路堵我,說王老板要和他們合作?!?/p>
“到了餐館,王老板連正眼都沒瞧魚,只說再考慮。”
他把木勺重重擱在桌上,震得碗里的野菜湯泛起漣漪。
父親手中的竹篾突然折斷,
“讓生意哪有不遇風浪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