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見魏成來了,臉色稍緩,卻依舊怒聲道:
“魏成,這蘆葦蕩的響馬,你可知其虛實(shí)?”
魏成拱手躬身,語氣謹(jǐn)慎:
“回都司,這一伙響馬,盤踞在蘆葦蕩深處,行蹤詭秘。”
“其部多為積年老匪,兇悍狡詐,常劫掠過往商旅,也曾襲擾過衛(wèi)所補(bǔ)給。”
“據(jù)卑職所知,其寨中常駐之匪,至少有二百余人。”
“二百余人?!”巴圖瞪大了雙眼。
他原本只當(dāng)是幾十個毛賊,頂破天百十號。
沒想到居然有這么多人!
這他媽哪是草寇?快趕上半個衛(wèi)所了!
“你怎么不早說?!老子要是知道有這么多人,豈能讓劉玄只帶二十人去押糧?!”
魏成推脫道:“都司息怒,這伙響馬平日極為分散,多是成群外出劫掠。”
“卑職以為,憑劉把總之悍勇,尋常幾股響馬,根本不是他對手。”
“卻沒料到,這次對方竟是有備而來,設(shè)下了埋伏。”
“依我看,定是軍中有人走漏了運(yùn)糧路線!”
魏成垂下眼簾,掩去眼底的算計(jì)。
這話聽著是在分析,實(shí)則句句都在把自己摘干凈。
這運(yùn)糧的差事是他派給劉玄的。
前幾日,巴圖讓他安排人手押糧,他直接就點(diǎn)了劉玄的名。
這小子太扎眼了,憑著一身悍勇,深受巴圖賞識。
奪回靖邊墩,他搶了頭功,營里的軍士看他的眼神,比看自己這守備都熱切。
再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怕是連自己的位子都要頂了去。
所以他故意給了個燙手山芋。
蘆葦蕩那伙響馬,頗為猖狂,早晚會把主意打到這新成立的綠營上。
到時,不用親自動手,待劉玄被劫,損兵折將,再丟了軍糧軍械。
哪怕他不死,在巴圖那兒也會失了信任。
到時候,一個辦事不力的把總,還能翻起什么浪?
劉玄垂著頭,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