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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劈柴的默契（第1頁）

沈硯之的病好了大半，卻被王伯勒令在院里靜養。

秦羅敷不知從哪里弄來一堆粗木柴，堆在院心的老槐樹下，說是要劈了當柴火燒。她掄著斧頭，一下下落在木柴上，“咚咚”的聲響震得院墻上的青苔都簌簌往下掉。

蘇婉娘坐在廊下繡活，手里的繡針總被斧頭聲驚得跑偏。她看著秦羅敷緊繃的背影，還有那柄被掄得虎虎生風的斧頭，忽然放下繡繃，往廚房走去。

“青禾，把昨日剩下的面團拿來。”她說，聲音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笑意。

青禾愣了愣，還是把面團端了出來。蘇婉娘往面團里加了些酵母和糖，揉成一個個小小的饅頭，放進蒸籠里。廚房里很快彌漫開甜甜的面香，與院心的木頭味，形成了奇妙的對比。

沈硯之坐在正房的廊下看書，目光卻總被院心的動靜吸引。秦羅敷的斧頭劈在木柴上，火星四濺，她額角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粗布勁裝上，洇出深色的痕跡。她的動作很用力，像是要把所有的力氣都發泄在木頭上。

“秦姑娘，歇會兒吧。”沈硯之合上書，“劈這么多，怕是要受潮。”

秦羅敷沒回頭，只是把斧頭掄得更高：“沈郎君身子剛好，還是少管閑事。”

沈硯之笑了笑，起身走到柴堆旁：“我幫你吧。”

秦羅敷這才停下手，上下打量著他：“你這病秧子，能行嗎？”

沈硯之沒說話，只是拿起一根細些的木柴，放在墊木上，斧頭落下時，角度刁鉆，正好劈在木柴的紋理處，“咔嚓”一聲，木柴應聲裂開。

秦羅敷挑了挑眉：“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

“以前在太醫院，冬天要自已劈柴取暖。”沈硯之又拿起一根木柴，“不過沒你這么大力氣。”

兩人并排站在柴堆旁，一個用力，一個巧勁，倒也配合得默契。沈硯之的動作不快，卻總能找到木柴最容易裂開的地方；秦羅敷的動作迅猛，斧頭落下的位置卻精準得很。

“你這斧頭，是家傳的？”沈硯之看著她手里的斧頭，斧柄上纏著防滑的布條，磨損得厲害，卻保養得很好。

“嗯。”秦羅敷的聲音低了些，“我爹留給我的。”

沈硯之想起她昨日說酒是爹埋的，心里大概猜到幾分。他沒再多問，只是把劈好的柴摞在一起，碼得整整齊齊。

忽然，一根粗木柴“啪”地彈了起來，直奔秦羅敷的面門。沈硯之眼疾手快，伸手一擋，木柴撞在他的手臂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小心！”他說。

秦羅敷愣了愣，看著他被撞紅的手臂，忽然說：“你倒是比看起來結實。”

沈硯之笑了笑，剛要說話，卻見秦羅敷忽然抓住他的手，往自已身前一帶。他沒站穩，踉蹌著靠在她身上，鼻尖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汗味，還有股說不清的草木清香。

“你看，這樣劈才省力。”秦羅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帶著點熱氣，“手腕要松，靠腰發力。”

沈硯之的臉頰有些發燙，他能感覺到她手臂的力量，還有兩人相貼的胸膛傳來的心跳聲。他想站穩，腳下卻被一根木柴絆了一下，反而更緊地靠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