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氣息迎面而來,是他身上獨有的朱欒花香。
「如果你都可以接受他,為什么我不行?」傅融咬牙切齒道。縱然是世仇冤家,難道不好過兄妹亂倫嗎?
廣陵王靜靜地望著他,難得見他如此失控的模樣。她退后,步出他手臂可及的范圍,從容看向他,盡量用最溫和的語氣:「傅融,都過去了。我們都應該往前看。」
放過彼此吧。
曾經,他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那個時候,劉辯竟日愛胡攪蠻纏,袁基又是個心思深沉的,只有在傅融身邊,她才覺得可以稍微喘口氣。
「我為什么要過去?我讓你過去了,誰讓我過去?」他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盛滿痛苦,再一次重復他心中的疑問,「為什么他可以,我不行?」他一把抓住了廣陵王,把她鉗制在自己懷里,低頭就去吻廣陵王的嘴。
廣陵王雙手抵著男人的xiong膛,掙扎躲閃:「傅融你冷靜點!」
他扣住她的后頸,低聲喃喃:「你聽我解釋好不好,我真的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下一瞬,便如溺水之人撲向唯一的浮木,將她緊緊擁住,吻得幾乎瘋狂。
她躲不開,只能任由他肆虐。他的氣息還是熟悉的,可她心里只剩苦澀。
當初剛決裂時,她不是沒想過,若他不是司馬懿……可惜,人生沒有「如果」。
她沒舍得咬他,只是默默落淚,將那些不曾傾訴過的傷心難過,都滴在他的手上。
男人像是被燙到一樣,停下動作,用手抹去她的眼淚:「別哭,別哭……我從來無意傷害你。」
「我已經嫁人了,你不該這樣對我。」廣陵王退后一步,自己擦去淚水,望著他說。
傅融苦澀道:「你們是親兄妹,禮法不容。沒有人會承認你們的婚姻。」
「我不在乎,他是我自己選定的人。就算不成親,除非他不要我,我也不會再有別人。」廣陵王平靜地道,「我聽說司馬家已經給你擇定好了人家,河內平皋張氏的長女,德行出眾,見識過人,據說長得也很美,恭喜你。」
「她不是我想要的,」傅融不明白,為什么她可以平靜地說出這些叫人利箭穿心的話,「我想要的,自始至終只有你。」
當日她知道自己真實身分的時候,長劍指心,當時他想,如果能這樣死在她手里也是好的。
可是她沒有下手,她揮劍砍在柱子上,長劍應聲而斷,絕決地說:「從今往后,你我就如此劍。」
他踉蹌地走了,回去以后,給她寫過很多很多封信,可是都沒有回音。
后來,他聽到她頻繁地造訪江東,一開始沒覺得有什么。
多年來她孑然一身,他又不在她身邊,她平日對親情再看似淡漠,如今情切也是可以理解的,何況那是她的孿生哥哥。
所以當里八華的密探回報廣陵王頻繁留宿壽春周中郎將府,或是周瑜經常出入廣陵王在壽春的秘密行館時,他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尋常。
周瑜傳出要大婚的時候,他雖然擔心小喬能不能做一個好嫂嫂,可也還是覺得,她有了兄嫂,以后就如同有了娘家。
一直到他接到消息,婚禮前夕,她住進了喬府,他才覺得事有蹊蹺。
她不待在周府幫忙準備婚禮,去喬府做什么?
喬公當初收她為義女時,對外瞞得密不透風,除了她跟周瑜,只有幾個喬家人知道。
以至于當密探回報,從喬府出嫁的是廣陵王,而不是小喬時,他如五雷轟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