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鳶走到窗邊,看著花園。
李嬸正小心翼翼地帶著恢復了些精神的元寶在草坪上慢慢散步。
陽光很好,元寶似乎也放松了些。
然而,當一陣微風拂過,帶來一絲清雅的花香時,元寶的腳步猛地一頓。
它警惕地豎起耳朵,朝著氣味來源的方向緊張地張望,喉嚨里發出不安的低嗚,尾巴也微微夾起,身體呈現出防御姿態。
這個味道,和溫顏的香水味有些相似。
顧知鳶心頭一凜,溫顏對元寶,絕對做過什么讓它產生深刻恐懼和應激反應的事情。
她看著元寶在李嬸安撫下慢慢放松下來,但眼底殘留的驚懼卻騙不了人。
顧知鳶握緊了拳頭。溫顏,這個看似純潔無瑕的“白月光”,背地里恐怕比顧知情更可怕!
傍晚,謝宴珩回來了。他似乎心情不錯,晚餐時罕見地詢問了元寶的恢復情況。
“好多了,精神恢復了些,能慢慢走動了。不過……”顧知鳶斟酌著開口,決定試探一下,“下午在花園散步時,元寶好像被什么東西驚到了,突然很緊張。”
謝宴珩抬眸:“哦?什么東西?”
“不清楚,就是一陣風吹過,可能帶了什么陌生氣味。”顧知鳶觀察著他的表情,狀似無意地說,“元寶對某些氣味似乎特別敏感,反應很大。就像……那天溫小姐來時那樣。”
提到溫顏,謝宴珩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平靜。
他放下筷子,語氣帶著一絲為溫顏辯解的意味,“溫顏那次,大概是不小心踩到它尾巴了。動物記仇,也正常。元寶受過驚嚇,對陌生刺激敏感些也不奇怪。”
他顯然并未深想,或者說,他不愿深想溫顏會與元寶的恐懼有更深層次的聯系。
在他心里,溫顏依舊是那個純凈柔弱的學妹。
顧知鳶心底微沉。
果然,他對溫顏的濾鏡太深了。
她不再糾結這個話題,轉而道,“嗯,可能吧。多帶它熟悉環境,慢慢會好的。”
謝宴珩點點頭,沉默片刻,忽然開口:“明天周末,不用去公司。”
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目光看向別處,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別扭。
“元寶恢復得不錯,孩子們前幾天也嚇著了。張院長說適當的戶外活動對元寶康復有益。明天上午,帶元寶和孩子們去南山那個寵物友好莊園散散心。”
顧知鳶愣住了,他居然主動和她提及家庭活動。
謝宴珩沒看她,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語氣略顯生硬,“我…正好有空。順便看看那邊的項目。”最后一句,欲蓋彌彰地加了個“工作”理由。
顧知鳶看著他微微泛紅的耳根和故作鎮定的側臉,心中那點因為溫顏而起的郁悶,忽然消散了些許,甚至有點想笑。
這個在外呼風喚雨、冷硬如冰的男人,在表達一點關心和善意時,竟是如此笨拙和可愛。
“好。”她壓下嘴角的笑意,輕聲應道,“孩子們應該會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