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壓下嘴角的笑意,輕聲應道,“孩子們應該會很高興。”
謝宴珩似乎松了口氣,又似乎更不自在了,立刻站起身,“嗯。早點休息。”
說完便大步離開了餐廳,背影依舊挺拔,卻透著一絲落荒而逃的意味。
她端起水杯,慢慢喝著水,思索著明天南山之行需要注意的細節(jié)。
突然,客廳隱約傳來謝宴珩接電話的聲音,語氣是她從未聽過的冷淡,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
“周末?回去?”謝宴珩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來,“不行。知鳶傷得很重,醫(yī)生反復叮囑需要靜養(yǎng),不能挪動,也不能勞神。”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聽對方說話,語氣更冷了幾分,“爺爺那邊我會打電話解釋。她失憶了,誰也不認識,回去面對一屋子人,除了讓她緊張焦慮,有什么意義?……嗯,就這樣。”
電話似乎被掛斷了。
客廳里安靜下來。
顧知鳶握著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緊。
謝家……讓他們周末回去?
謝宴珩拒絕了,而且理由是她的傷病和失憶。
顧知鳶心中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他明明可以在顧家人面前演恩愛,卻在自家人面前直言她回去沒意義,甚至不惜頂撞長輩……
他是在避免她回到那個對她同樣不友善的謝家環(huán)境里,面對審視和可能的刁難。
尤其在她失憶,狀態(tài)不穩(wěn)的情況下。
這個認知,讓顧知鳶心頭一動。
這時,謝宴珩推門走回餐廳,臉色比剛才更冷硬了幾分,顯然被謝家的電話影響了心情。
他看了一眼還坐在桌邊的顧知鳶,沒說什么,徑直走向樓梯。
“謝宴珩。”顧知鳶忽然開口叫住他。
謝宴珩腳步頓住,沒回頭:“嗯?”
“謝謝。”顧知鳶的聲音很輕,卻很清晰。
謝宴珩的背影似乎僵了一下,幾秒后,才傳來他依舊冷淡的回應:“謝什么?養(yǎng)好你的傷,少添亂就行。”
說完,頭也不回地上樓了。
顧知鳶看著他消失在樓梯轉(zhuǎn)角,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這個口是心非的男人,維護人的方式,還真是別扭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