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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個眼神嚇尿三條狗！（第4頁）

老子手腕一翻，那根還滴著血的鋼管尖頭，帶著一股凌厲的破風聲，“唰”地指向工地那扇銹跡斑斑的大鐵門，聲音陡然拔高，炸雷一樣：

“現在！給老子滾蛋！”

轟！

人群像炸了窩的馬蜂！

騷動！劇烈的騷動！

有人下意識地往后縮，恨不得把腦袋埋進別人褲襠里。有人眼神躲閃，腳底下挪著小碎步，想往大門那邊蹭。也有人，臉上那層麻木的殼子好像被老子這幾句話砸裂了縫，眼神里掙扎著，冒出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火星子。

就在這亂糟糟的當口！

老子眼角的余光，猛地掃到人群最外圍的角落里！

一個身影！像座鐵塔杵在那兒！

人高馬大，少說一米九！一身腱子肉把臟兮兮的工字背心撐得鼓鼓囊囊，皮膚黝黑，一張方方正正的國字臉，胡子拉碴，看著就憨厚，像頭沉默的老黃牛。

是老牛！

老子記得他！原主曹超那點可憐的記憶碎片里有。這老牛，力氣大得能扛水泥包當玩兒，干活實誠得像頭牛，可也慫得像頭牛！被監工克扣工錢屁都不敢放一個，被張扒皮的人指著鼻子罵也只會紅著眼眶低頭。

可這會兒，這頭“老黃牛”不對勁！

他那雙平時總低垂著、帶著點木訥和畏縮的眼睛，此刻瞪得跟銅鈴似的！死死地、死死地盯著老子！那眼神里有震驚，有不敢置信，但更多的…是一種被壓抑了太久太久、終于被點著了引信的野火！他那只蒲扇大的、布記老繭和裂口的拳頭，攥得死緊！手背上青筋一根根暴凸起來，像盤踞的老樹根，指關節捏得嘎嘣作響！那架勢，像是要把全身的力氣和憋屈都攥進這拳頭里！

整個亂糟糟的人群，似乎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板。

就他！像塊沉默的礁石，杵在那兒，眼神里的火越燒越旺！

老子拄著鋼管，胸口的血氣還在翻騰，但腰桿挺得筆直。隔著亂哄哄的人頭，隔著那股子尿臊屎臭，老子的目光，如通兩把燒紅的烙鐵，猛地、精準無比地、死死焊在了老牛那張因為激動而微微漲紅的憨厚方臉上！

四目相對！

空氣仿佛凝固了！

老子嘴角咧開一個帶血的弧度，聲音不高，卻像淬了冰的刀子，穿透所有嘈雜，狠狠扎過去：

“你！”

“跟不跟？！”

（老牛攥緊的拳頭猛地一顫！他死死盯著老子帶血的嘴角和那根鋼管，喉嚨里發出困獸般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