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寂平靜的與他對視,嘴角牽起一個極淡、幾乎難以察覺的弧度:“或許是有吧。”
“司白,你知道嗎?我一直活得惶惶不可終日。”
“我很害怕,害怕昭昭知道二十年前的真相,害怕她和我、和媽媽一樣,面對無盡的痛苦和折磨無法自拔。”
他的聲音就像是在輕嘆:“我想要多愛昭昭一點點,想要給她人盡皆知的婚姻和幸福,又害怕要被世人發(fā)現(xiàn),扒出五歲時那場慘絕人寰的悲劇。”
“我從來都不能做自己,我從小就要違背本心的去隱藏自己的愛,但是我的心很痛。”
岑寂蒼白的手指攏在胸口處的位置:“這里,這里很痛。”
“明明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但是我們只能像是偷情一樣的在一起。”
“婚姻只有一次,我想要給昭昭最盛大的婚禮,最美麗的婚紗,想要雙方的親友都為我們獻出最真摯的祝福,但是我什么都不行。”
岑寂笑得凄惶,淺色的眼眸含著的水漬,陽光下變得透明:“我怎么舍得告訴昭昭那個殘忍的真相?”
“告訴她,她的母親是因為吞下她買的藥而死?”
“告訴她,我的父親是因為救他的父親而喪生?”
“你告訴我,我到底應該要怎么做啊?”
周司白的脊背有些發(fā)僵。
“我開始擔心每一次出行,每一次坐車、每一次途徑高速公路,甚至是昭昭在過年的時候看見親朋。”
“我可笑的開始擔心鮮血、煙花,還有火焰。”
岑寂突然哭了起來,淚水凝結(jié)成珠,又是一滴滴的從殷紅的眼尾滑落。
他搖頭,聲音無力而破碎:“我的愛是卑劣的,我的愛是惡毒的詛咒。”
“我就像是陰溝里的老鼠,承載著的兩個家庭的傷痛,永遠都見不得光。”
“在每個輾轉(zhuǎn)翻折的夜晚,我開始怨恨我自己,怨恨我為什么要愛上她,明知道會傷害她,傷害我,傷害我的母親”
“但是當我的視線跟她接觸的時候,一切都有了答案。”
岑寂直視著眼前的虛無,那里仿佛浮現(xiàn)出了文昭明媚的笑容,他也輕輕的笑了一下。
“我愛她,我愛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我愛她的血液在體內(nèi)奔涌,我愛她執(zhí)著的眼神和不屈的靈魂。”
他癡癡的笑:“她真的很美好,像野草、像蘆葦,像初雪,她是一個世界,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世界。”
“她,是主宰我世界的上帝”
一切從在天臺上的相遇開始,就都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