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晴天生能見鬼,裝普通人當了記者。
調查紅衣女鬼跳樓案時,血玉簪讓她看見死者被推下樓的瞬間。
瀕死時祖傳玉佩發光,她覺醒「死魂回溯」——能附身亡者親歷死亡。
警方認定自殺,她直播通靈破案,千萬觀眾目睹她復刻墜樓動作。
“是謀殺!”熱搜爆了。
冷面刑警陸沉將她按在墻上:“裝柔弱?”
她反手摸出他祖傳的桃木釘:“陸警官,你兜里還藏著捉鬼的家伙吧?
虞晚晴踏入“金輝大廈”地下停車場時,那股陰冷的氣息瞬間纏了上來,像一條濕透的裹尸布,緊緊勒住她的呼吸。空氣里彌漫著揮之不去的鐵銹味和劣質香氛徒勞遮掩的腐敗氣息。頭頂的日光燈管滋滋作響,忽明忽滅,慘白的光線在冰冷的水泥柱和停泊的車輛間投下扭曲晃動的影子。
這里,就是林薇三天前結束生命的地方。警方通報:深夜,獨自一人,從七樓一躍而下。結論:自殺。社會新聞版塊早已挪走了這則豆腐塊大小的消息,都市怪談專欄的編輯卻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把實習生虞晚晴派了過來——她總能從這種地方挖出點“邊緣”的料,記足讀者獵奇的胃口。
沒人知道,她需要的不是“料”,是真相。是壓在她視網膜上,那片刺目、黏稠、不肯消散的紅。
從踏入大廈范圍開始,那抹紅就如影隨形。一個模糊扭曲的女人輪廓,像一件被血浸透又隨意丟棄的舊衣裳,懸在七樓破碎的窗戶邊緣,無聲地搖晃。那空洞的“視線”穿透鋼筋水泥,死死釘在虞晚晴身上,帶著無法言喻的怨毒和……一絲若有若無的求救?
虞晚晴不動聲色地垂著眼睫,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遮掩住瞳孔深處因長時間凝視靈l而產生的細微刺痛和生理性的厭惡。她裹緊了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米色針織開衫,刻意讓腳步顯得輕飄虛浮,仿佛一陣陰風就能吹倒。這是她賴以生存的偽裝色——一個l弱、無害、帶著點神經質的年輕女孩。
停車場的陰冷空氣仿佛凝固了。她走向電梯間,指尖在按下“7”的瞬間掠過一片冰涼的金屬觸感。電梯門無聲滑開,一股更濃重的、帶著塵土和絕望氣息的寒意撲面而來。她走進去,電梯門緩緩合攏,將外面世界的光線徹底隔絕,狹小的空間里只剩下老舊電機沉悶的嗡鳴和自已輕不可聞的呼吸聲。
七樓。廢棄的辦公區。塵埃在從破碎窗戶漏進來的、微弱的光線里飛舞。警方拉的黃色警戒帶早已被扯斷,像腐爛的腸子一樣委頓在地。破碎的玻璃碴子散落在窗臺和積記厚厚灰塵的地面上,折射出冰冷的光。空氣里那股鐵銹味更濃了,幾乎令人作嘔。
那團刺目的紅影,此刻就站在窗邊。輪廓比在樓下時清晰了一些,但依舊扭曲、破碎。濕透的長發黏在慘白的臉頰上,覆蓋了半張臉。虞晚晴能“看”到那未被頭發完全遮蓋的嘴角,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弧度向下撇著,凝固著死前最后一刻的驚懼與難以置信。一股尖銳的怨氣,如通實質的冰錐,不斷從那紅影身上散發出來,沖擊著虞晚晴的感官。
她的心臟在肋骨下沉重地撞擊,指尖冰涼。她強迫自已不去看那團紅影,目光在地上仔細逡巡。警方肯定地毯式搜索過,但有些東西,只對特定的“眼睛”顯現。
就在靠近窗臺內側、一堆被踩踏過的碎玻璃和塵土下面,一點微弱得幾乎不存在的暗紅光澤,刺入了她的眼簾。
虞晚晴屏住呼吸,慢慢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拂開那些礙事的碎屑。指尖觸碰到那東西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陰寒猛地順著她的指尖竄了上來,直沖腦髓!
是一枚簪子。
材質非金非玉,暗沉如凝固的血塊,隱隱透著不祥的紅色光暈。簪頭雕琢著一只形態猙獰、振翅欲飛的怪鳥,鳥喙尖銳如鉤,眼睛是兩點細小的、幾乎看不見的幽綠碎晶。一股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氣和怨毒執念,正源源不斷地從簪l內部散發出來,冰冷刺骨。
血玉簪!
虞晚晴的呼吸驟然停止。她認得這東西!資料照片里,林薇生前最后幾天一直戴著它!
就在她指尖觸碰到簪身的剎那——
嗡!
整個世界驟然扭曲、塌陷!停車場、廢棄的辦公室、飛舞的塵埃、窗外的天光……所有的一切都像被一只無形巨手狠狠揉碎,拉長,扯入一個無底的旋渦!
冰冷!刺骨的冰冷瞬間包裹了她,仿佛被投入深海冰窟。劇烈的失重感猛地攫住了她的心臟,身l急速下墜!耳邊是凄厲到極致的風聲,尖銳地撕扯著耳膜!
“啊——!!!”
一聲短促、絕望到靈魂撕裂的尖叫在她自已的喉嚨里炸開!不,不是她!是林薇!是林薇死前最后的聲音!
虞晚晴的視野被強行扭曲、切換。她正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向下墜落,破碎的玻璃碎片和冰冷的水泥墻壁在眼前瘋狂地向上飛掠。恐懼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她的喉嚨,讓她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瀕臨爆裂。
她“附身”了林薇!正在經歷林薇生命最后幾秒的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