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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虞朝（第2頁）

月梔曦帶著嬴政登上城樓。夜風呼嘯，卷起她月白襦裙的裙擺，露出纖細的腳踝。遠處敵軍的營帳連綿起伏，像一片黑壓壓的烏云，壓得人胸口發(fā)悶。城樓下的火把忽明忽暗，映著士兵們麻木的臉。

嬴政扶著城墻的青磚，指尖觸到冰冷的涼意，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城外的敵軍陣營，沉聲問道：“王城的守軍有多少？”

“三萬吧。”月梔曦靠在城垛上，嘴里叼著根草莖，“不過大多是混日子的，平時連刀都懶得摸，軍紀渙散得很。”她瞥了眼嬴政緊繃的側臉，補充道，“別問我怎么這么清楚，死了88次，這城里哪有只耗子我都門兒清。”

嬴政轉頭看她，冕旒珠串在夜風中輕晃：“你對于自已死了88次好像耿耿于懷，已經提過很多次了。”

“害，一閉上眼睛就想起那些慘狀啊。”月梔曦拖長了語調，故意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眼角卻沒半滴淚，“被燒死時皮膚焦糊的味、被淹死時水灌進肺里的疼、被砍死時血濺在臉上的熱……怎么能不耿耿于懷呢～陛下～”

嬴政面無表情地別過臉，玄色朝服的衣擺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別犯病。”

“不愧是我那迷人的老祖宗，對美女也一視通仁。”月梔曦小聲嘀咕，說完才捂住嘴——壞了，順嘴禿嚕出來了！

嬴政的耳朵動了動，猛地回頭，冕旒珠串后的目光帶著探究：“老祖宗？”

月梔曦心里咯噔一下，隨即眼珠一轉，笑得像只偷腥的貓：“陛下，您想知道嗎？”

嬴政挑眉，指尖捻著玉帶的流蘇：“說來聽聽。”

月梔曦故意吊他胃口，拖長了語調：“我就不——”迎上嬴政驟然變冷的目光，她立刻話鋒一轉，嬉皮笑臉道，“我就不得不提一下陛下您的功績了！”

嬴政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意外，他征戰(zhàn)一生，深知后世儒生對他的批判不會少，卻沒想到會聽到“功績”二字。

“后世居然會用功績形容寡人？”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寡人還以為，那群儒生只會批判寡人暴政。”

“咳咳咳，那是他們在放屁！”月梔曦猛地站直身l，草莖從嘴里掉出來，“陛下！您可知道您在后世帝王榜上穩(wěn)居第一！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無人能及！”

嬴政的眉頭終于舒展了些，嘴角甚至微微上揚：“帝王榜第一？”

月梔曦點頭如搗蒜，雙頰因激動泛起紅暈：“雖然沒有官方榜單，但不管哪個版本，陛下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統(tǒng)一六國、書通文、車通軌、統(tǒng)一度量衡……哪一件不是流芳千古的大事？”

嬴政現(xiàn)在很愉悅，連帶著看城外敵軍的目光都柔和了些。他主動問道：“敵軍有幾萬兵力？”

“其實不多，才五萬。”月梔曦輕描淡寫地說，仿佛在說今天的天氣。

嬴政的嘴角瞬間耷拉下來，剛剛愉悅的心情一掃而空，他覺得自已這輩子都沒這么無語過：“三萬對五萬，還是守城的一方，這都打不過？守城的將軍腦子里裝的是水嗎？”

“陛下別罵了，根本沒有守城的將軍。”月梔曦嘆了口氣，指尖劃過冰冷的城磚，“我前面不是說了嗎，我那位好父皇帶著所有能用的文武百官跑路了，現(xiàn)在王城里就剩下我這么個空有公主頭銜的棄子。”

嬴政深吸一口氣，看著城外連綿的敵軍營帳，只覺得荒唐：“所以這三萬大軍和王城里的人，全是棄子。”他轉頭看向月梔曦，目光復雜，“跟著你，寡人真是學到了許多，比如……什么叫荒唐。”他頓了頓，補充道，“你的心態(tài)……很好。”

月梔曦翻了個白眼，月白襦裙的袖子被她擼到小臂：“陛下，你直接說我擺爛成癮得了，不用這么委婉。”

嬴政不說話了，他覺得再說下去只會敗壞心情，干脆閉緊嘴巴，繼續(xù)觀察城外的敵軍陣營。夜風吹起他的墨發(fā)，玉簪在月色下泛著冷光。

這時，抽卡系統(tǒng)的聲音在月梔曦腦海里響起：“宿主，您還有九次抽卡機會，要一起用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