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屋內傳來翻箱倒柜的聲音。
謝無憂那些引以為傲的寶貝們,如同垃圾般堆在院子的空地上。
“嘖嘖,這胭脂,味兒沖得熏人。”一個仆婦捏著鼻子,將梳妝臺上的瓶瓶罐罐掃進簸箕。
“這床帳子顏色真俗氣!”
“全是些表面華麗的破爛玩意兒!”
仆婦們一邊清理,一邊高聲點評,聲音響亮,字字句句都像鞭子,抽在趕回來的謝無憂心上!
“住手!你們在干什么!給我住手!”
尖叫從院門口傳來。
謝無憂氣喘吁吁地沖了進來,發髻散亂,顯然是得了消息一路趕回來的。
“謝桑寧!”
謝無憂目眥欲裂,指著謝桑寧,渾身都在顫抖:“你這個賤人!強盜!誰準你動我的東西!誰準你進我的院子!滾出去!帶著你的人給我滾出去!”說著便要撲上來。
如秋如夏早有防備,一左一右擋在謝桑寧面前,如夏更是毫不客氣地將撲過來的謝無憂推開。
如春沖上去便是兩個嘴巴子!
謝桑寧居高臨下地看著摔倒在地的謝無憂。
“你的院子?謝無憂,你怕不是得了失心瘋?還是這將軍府的風水不好,專養些不知天高地厚、認不清自己身份的東西?”
她抬眼,目光掃過這熟悉的院落:“這瑞雪樓,是我父母留給我的居所,是我謝桑寧出生、長大的地方。十年前,不過是二房趁我年幼、父親遠在邊關,行了鳩占鵲巢、欺凌孤女的下作勾當,這才讓你這二房女兒厚著臉皮住了進來。這些東西,都是我父親的俸祿買來的,怎么處置全憑我的心意,何時輪到你能在這指手畫腳!”
謝桑寧微微俯身,靠近地上的謝無憂,輕蔑道:“占了別人窩十年的山雞,還真把自己當鳳凰了?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接著,她直起身:“如春,動作快些,把這些礙眼的破爛都扔出去。地方騰出來,好把我帶來的東西安置妥當。記得,用過的家具、床鋪,一律處理了,我嫌臟。”
“是,小姐!”如春響亮地應道,手下動作更快了。
“不——!”謝無憂看著自己的東西被毫不留情地拖出來,哭嚎起來,掙扎著想撲過去護住。
如夏直接一腳踩在她的裙擺上,讓她動彈不得。
謝無憂阻止不了,只能用仇恨的眼神盯著謝桑寧。
憑什么!憑什么!
她謝桑寧憑什么回來就搶了她的地方,憑什么她在西寒長大卻看著比京城貴女還要嬌氣!
本身爹娘說謝桑寧要回來了,自己還不以為意,只覺得這賤人命大,但畢竟是從小養在西寒的人,定是上不得臺面的樣子,回來也影響不了自己半分。
如今,如今
她喉頭一甜,“噗”地一聲,竟生生嘔出一口血來,昏死過去。
看到謝無憂暈了過去,謝桑寧撇了撇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