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謝無憂暈了過去,謝桑寧撇了撇嘴角。
所以嘛,人的一生不能太順利,不然便像這兩母女,受一點挫折便暈過去,真是脆弱極了。
院門口,剛安置好夫人就著急趕來的謝承宗看到女兒吐血昏倒,再看到院子里一片狼藉,腿一軟,全靠扶著門框才勉強站穩。
謝桑寧卻仿佛沒看見他,她正饒有興致地指揮著:“屏風擺那兒,對,光線正好…”
奪回主院,僅僅是第一步,而這一步,已讓二房在府中顏面盡失,元氣大傷。
如秋在院子中擺上了一把搖椅,謝桑寧躺下瞇住了眼。
謝承宗來不及算賬,帶著謝無憂急吼吼的找府醫去了。
府醫也沒想到,這正兒八經的大小姐回府第一天就能氣暈兩人,給他忙的滿頭大汗。
——
日頭西斜,謝桑寧在鋪著雪貂皮的搖椅上悠悠轉醒。
院子里,屬于謝無憂的破爛被清理得干干凈凈,仆從們垂手而立,鴉雀無聲。
夏嬤嬤肅立一旁,見謝桑寧醒來,立刻上前一步,低語道:“大小姐,人都齊了。按您的吩咐,二夫人安排來伺候您的人一個不少,全在這兒候著。”
謝桑寧頷首,由如秋扶著坐起身。
她并未立刻看向那群仆從,而是慢條斯理地接過手爐,指尖在爐壁上輕輕摩挲,直到眾人都凍得發僵,她終于抬起眼皮,掃過這一張張臉。
“夏嬤嬤,”謝桑寧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說說吧,都是什么人?”
夏嬤嬤早有準備,立刻回稟:“回大小姐,老奴已查清。倒是沒想到,原在此處伺候的都有二十人。其中兩個一等丫鬟,兩個二等丫鬟被留了下來,別的都被帶走了;二夫人給您安排的人里,其中管事婆子一人,名喚張婆子,是二夫人從她手下調來的。二等丫鬟四人,另有粗使婆子四人,灑掃雜役六人。”
謝無憂竟讓二十人伺候她,倒是嬌貴的很。
憑她也配?
謝桑寧聽完,嗤笑一聲,這是回來前就準備好的眼線呢。
“既如此,這些人我一個也不要。夏嬤嬤,把這些人一并送還給二房。”
夏嬤嬤應聲:“是,老奴這就去辦。”
“回了這金陵,便要按金陵的規矩,我該是幾個奴婢伺候便是幾個,萬不能像那山雞一樣破壞了規矩,讓人抓住話柄。如春四人還是近身伺候我,再去人牙子那買四個二等丫鬟,夏嬤嬤便自行安排吧。我帶回來的其他人安插在府中各處,或外放出去。”
按照金陵的規矩,那得是要公主才能有超過十六個丫鬟伺候,多了便是大不敬,將軍府嫡小姐且父有功勛也只有八人的規格。
她絕不會在這種低級錯誤上留下把柄。
也就是謝無憂沒腦子,但運氣好,倒是沒人發現她超了規制這么多。
至于其他人,那都是她從西寒帶來的部分心腹,明里暗里也有五百人之多,不過能進的了城的也就一百人左右,現都已裝作尋常百姓混進了京城,進不了城的那群人,便在附近村莊或縣城安了家,西寒還留著上千人,等著她的命令。
“是!”夏嬤嬤躬身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