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臉上蒙著一層輕薄的面紗,可我只一眼,就認出她來了。
“她怎么在這里!?”
想當年,一個沒心沒肺的野丫頭,天天蹦跶得跟個小兔子似的。再瞅瞅現(xiàn)在……
原來,黃邵剛剛說的這些話,只是在替她和我說的罷了。
我鼻子一下子就酸得不行,舉起雙斧,指著黃邵怒罵:“小姐在這兒,你這廝不早說?!
你幾個意思?是我不配知道小姐的行嗎?真想一斧頭劈死你算逑!”
黃邵也沒生氣,平靜地:“我敢說?換你,你敢說?要不是小姐說絕對信得過你,我連她露面都不許。”
我對太平教,其實沒多少了解,知道的那點事兒,也就那么回事兒。但我跟張家父女的情分,那可是深得沒法說。
我眼眶子一熱,眼淚在里頭直打轉(zhuǎn),一激動,直接把斧頭“哐當”一聲扔地上,“噗通”一下,朝山巔跪下,跟搗蒜似的磕頭。
額頭都紅腫了,我抬頭望向山巔,只見她就那么淡淡地站在那兒。
就這樣,我和她遠遠地對望。
這一瞬間,好些之前在我腦袋里攪成一團麻、咋都想不明白的事兒,一下子跟開了竅似的,全想清楚了。
還有,黃卲從南陽一路折騰過來,到了咱這地界,卻壓根不跟咱們?nèi)昴宵S巾打交道,就自個兒關(guān)起門來過日子,這是為啥?
還有,他明明心里挺看重劉備那主兒,可表態(tài)的時侯卻磨磨唧唧,猶猶豫豫的,這又是什么道理?
再者說,他之前送我那把血祭開山裂岳斧,還有現(xiàn)在眼前這兩千青玄軍,是他一個黃巾小帥能有的東西?
對嘍!還有那神龕上大賢良師的畫像,以及掉落在角落里的繡帕……
原來,答案早就擺在明面上了,是我蠢如豬,沒有發(fā)現(xiàn)。
我心里頭越琢磨越明白,可越明白就越覺得不能收下這些青玄軍。為啥呢?咱心里清楚,這些人可都是用來保護小姐的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姐看出了我心里的那點彎彎繞繞,就見山巔之上,小姐往前邁了一步,依舊只是靜靜看著我。
雖說隔得老遠,我壓根看不清她眼神,但我跟她打交道這么久了,還能不了解她?
我要是敢拒絕,她那脾氣,指定得生氣!
她就是這么個死犟死犟的性子,讓了的決定,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唉,算了算了,不能惹她生氣,聽她的就是了。
我起身,對黃邵說:“老黃,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