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捏著一杯紅酒,矜貴地站在旁側,生人勿近的清冷氣質讓他在宴席中自成一席,宛若鶴立雞群。
然而,硬是有人膽大的要去招惹,比如說某位叫陸嶼煬的。
“稀客啊,燕總。”邁著利落的步伐,陸嶼煬嘴角噙著笑步履生風。
“陸總。”
礙于面子問題,燕疏濯雖然在看到來人時第一時刻冷了臉,但也還是禮貌地應了聲。
與此同時,他悄悄往后退了半步借機拉開兩人的距離,像是下一秒就能轉身離開。
但對于他的小舉動,陸嶼煬反倒當做沒看見。不僅猛地向前走兩步,甚至故意湊近堵住了他的退路才道:“燕氏集團前日不是才拿下了城東的那塊地?怎么今天還有雅興蒞臨這里。”
燕疏濯眼眸一厲,不甘示弱地說:“陸總昨晚不也拿到了新招標,看起來倒是比我更積極。”
鋒利的話語冷中帶刺,陸嶼煬卻并不氣惱。
他舉杯自然地碰了碰燕疏濯手里的白酒,戲精上身佯裝悵惘:“嗐,情況容不下變化呀。我呢,年紀大了最近突然有了想結婚的念頭,趕巧來掙點嫁妝。”
“燕總為人素來大方,這次要不就讓讓我。等我結婚,必定請你上座。”
不正經的戲言聽起來像是在尋人開心。
燕疏濯聽得不自覺眉頭緊蹙,心里說不出的膈應,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話扭頭就走:“那就各憑本事。”
不咸不淡的交鋒過去,兩人如同不兼容的化學分子般各自散開。
繁雜的宴會里,燕疏濯依舊長身鶴立地站在一旁,陸嶼煬卻如泥鰍入水在一群商人中談笑風生。
然而倘若有細心者留意,就會驚奇發現陸嶼煬的目光自始至終竟然從未一刻離開過燕疏濯。
但凡交談中有人不小心擋住了他的視線,沒幾秒鐘后,陸嶼煬便會悄然換個更好的位置。
生意場上,一談到合作,酒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談到興頭上,更是免不了一頓推杯換盞。
恰逢給力企業今日派來的合作商伊萬是個土生土長的俄羅斯人,不僅自己能喝,甚至還跨國帶來了他珍藏的洋酒。
酒液無色無味,入喉卻如星火燎原,酸澀辛辣。
燕疏濯本就酒量尚淺,一喝酒上臉極快。
幾杯下肚,雪白如玉的肌膚頃刻在酒精的催發下白里透紅,像是盛開在冬雪中的紅梅。
俊美精致的臉頰胭脂滿色,甚至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濃艷。
酒席過半,好不容易賓主盡歡。
當燕疏濯派遣司機把伊萬先送回家時,他已經醉地快不分東南西北了,只能憑著堅韌的意志力勉強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頭微微低垂,他端坐在原地,水潤的眼眸中迷茫失神,睫毛微卷,撲爍地一點一點在顫動,像是在森林中迷路的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