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法斯莉婭淡淡道,“當時我之所以會失控,恐怕就是因為埃爾維斯利用了她發現的那株黑色月見草,而水羚族長之所以愿意教她藥術,應該也是因為是她獻出了月見草。”
多年前模糊的真相和細節終于浮出水面,這樣一切就都能說得通了,雪瓔被這些信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過了許久才拉住法斯莉婭,伸出手抱住她。
小兔子身上軟軟的,抱著很舒服,法斯莉婭將人摟住,眉梢微抬:“這是做什么?”
“不做什么。”雪瓔的聲音悶悶地傳出來,“就是突然發現你之前經歷的都好危險。”
她一直知道草原波瀾詭譎,法斯莉婭的經歷必然是兇險的,但她以為那些危險只是在戰場上的、血腥但直白的,現在才發現,原來敵人還有如此深沉的心計,多年來一直蟄伏謀劃,就像陰暗中的蜘蛛,充滿毒性,令人心底生寒。
“我不是都活下來了嗎。”法斯莉婭拍拍雪瓔的背,“和我作過對的人,下場都不怎么好。”
雪瓔心有余悸地蹭蹭她。
“你心疼我?”法斯莉婭哼笑道,“也不必太疼,那些人固然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但我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雪瓔沒忍住彎了彎眼睛:“哪有這么說自己的!”
法斯莉婭不答,低頭在她唇上印一下。
關著阿瑞西婭的房間門一直沒有打開,狼族薔薇軍還有一些傷員在村子里接受治療,蘭桑估摸著還要在村里待上三到五天。
但雪瓔已經在外流落許久,塞勒涅還有兔族人擔心她的安危,眾人合計了一下,決定讓法斯莉婭帶著雪瓔先回去,蘭桑和雪嵐留在村子里處理后續。
作為兔族年青一代最聰明最圓滑最八面玲瓏的人,雪嵐對著誰都能笑臉相迎溫柔以待,但對著法斯莉婭,表情卻還是有些僵硬,可見對她弄丟雪瓔并且在一個破破爛爛的山洞里完成了徹底標記這件事還耿耿于懷。
他當然是不想讓雪瓔和法斯莉婭兩個人單獨走的,但這村子里的鹿族人只對他比較熟悉,還需要他安撫,要是丟下這些雪瓔的救命恩人讓他們單獨和一群狼族人待在一塊,那也實在是不妥。
最終雪瓔還是跟著法斯莉婭兩個人走了。
沒要人隨行,也沒帶多余的東西,兩人就共騎一匹馬,和村里人道別,溜溜達達地向塞勒涅走去。
大雨過后的天空像洗過一樣澄凈,湛藍色上偶爾點綴著幾朵純白的云,陽光溫柔地籠在頭頂,清淺的嫩綠在雨水滋潤后一路從腳底鋪展到目之所及的遠方。
暖風融融,雪瓔側身坐在馬背上,懶洋洋地窩在法斯莉婭懷里。
她很喜歡這個姿勢,腦袋靠在狼族肩上,一側頭就能聞到對方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
鳳凰木的味道是熱烈花香中帶點木調,和雪瓔身上月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讓她總忍不住將鼻尖湊到法斯莉婭頸窩中去嗅。
“別聞了。”法斯莉婭一手捏著韁繩,一手扣住她下巴,“再亂動就得重新找個安置所了。”
“……”雪瓔腦袋上冒出問號,“不是昨天才標記了嗎?”
現在才第二天下午,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東西?”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法斯莉婭理直氣壯,“而且昨天晚上也不是我主動停的。”
雪瓔嗓子都喊啞了,法斯莉婭看她哭得太可憐,才停的。
雪瓔:“……今天不行。”
她挪了挪屁股,小聲嚷嚷:“我現在腿還軟呢。”
“那就別亂動。”法斯莉婭警告地扶住她的腰。
雪瓔老實了,窩在法斯莉婭懷里一動不動,沒一會兒又開始嚷嚷:“我腰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