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爺子伸手想摸摸悠悠的臉,又怕驚醒她,手在半空中頓住了。
他嘆了口氣,轉向跪在地上的兩個兒子,手里的拐杖重重往地上一頓。
“混賬東西!”
“都給我看清楚了!這就是你們干的好事!”
老爺子指著我懷里滿身狼藉的悠悠,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我沈家的長孫女,被人當成賊一樣綁在旗桿上羞辱,被人潑墨,被人拿石頭砸!你們當爹的,當叔叔的,臉呢?”
沈聿抬起頭,臉上還帶著姜思思抓出的血痕,滿眼都是悔恨。
“爸,我錯了……”
“你錯在哪了?”老爺子厲聲打斷他,“你錯在不該在外面養女人,還是錯在沒把屁股擦干凈,讓事情鬧到知蘭面前?”
沈聿被問得啞口無言,只能把頭深深地埋下去。
老爺子轉向我,語氣緩和下來,充滿了愧疚。
“知蘭,是我對不住你。我把沈家交給你,把悠悠交給你,你打理得井井有條,我卻沒管好我這兩個不爭氣的兒子,讓你和孩子受了這么大的委屈。”
我搖搖頭:“爸,這不怪您。”
“怎么不怪我?”老爺子聲音提高了幾分,“是我識人不清,養出了這種孽障!”
他看著我,鄭重其事地開口:“知蘭,這件事,你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我給你撐腰!誰敢說半個不字,就給我滾出沈家!”
我抱著悠悠,看著跪在地上的沈聿,心中一片死寂。
“爸,我想離婚。”
沈聿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我,連滾帶爬地膝行到我面前。
“老婆!不要!我不要離婚!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想來抓我的手,被我側身避開。
“沈聿,我們之間,完了。”
林月也嚇得臉色慘白,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大嫂!您別沖動!大哥他只是一時糊涂,您……”
“糊涂?”我冷笑一聲,打斷她的話,“林月,他這是一時糊涂嗎?這么多年,你幫著他們兄弟倆騙我的時候,怎么沒想過會有今天?”
林月的哭聲戛然而止,臉上血色盡褪。
沈老爺子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已是決然。
“好!離!”
他指著沈聿,一字一頓。
“我沈家,沒有你這種背信棄義的子孫!”
“知蘭,你放心。遠航資本是我和你一手打拼出來的,從一個小作坊做到今天。你從一個前臺文員,跟著我一路干到副董,公司能有今天,你的功勞比他沈聿大得多!”
“我當年親自給你挑的兒媳婦,我認!我這個兒子,我不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