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門打開的瞬間,香檳的涼氣撲面而來。
我抓起那瓶上周拍賣會順手帶回來的唐培里儂,瓶身上還凝著水珠。
順便撕了袋裝薯片,我已經整整兩個月沒碰這些“違禁品”了。
游戲界面亮起的藍光映在我臉上,我把耳機音量調到能震碎耳膜的程度,直到ps5手柄的震動和藏畫后面隱藏式音響的低音炮一起,把胸腔震得發麻。
凌晨四點,香檳瓶滾落到那塊波斯地毯上時,我正用狙擊槍爆了第七十二個敵人的頭。
“嘭!”以至于第二天開學時,我對那天的記憶一片混沌空白,完全是昏睡過去的。
等回宿舍補足覺后,揉著惺忪睡眼回到教室時,才赫然發現坐我旁邊的是那天見到的人。
我補覺之后精神煥發,上課的時候忍不住頻頻側目,肆無忌憚地打量起新同桌來。
聽說她叫陳沒,四聲o,潦草的名字,卻總是考年級前十,時不時地考個年級第一。
身上是洗得發白、領口都有些松垮的廉價t恤,腳上一雙明顯來自夜市地攤的舊布鞋。
嘖,這身行頭,一看就跟我不是一路人。
“你為什么叫陳沒?奇奇怪怪的名字。
”上學期間,陳沒扎了高馬尾,露出白皙的脖頸,像天鵝似的。
她用那雙有些下三白的眼睛瞥我,看得我心臟直跳,對我解釋道:“我媽說賤命好養活。
”隨后繼續記筆記。
老師似乎發現我們倆在說小話,竟然沒像以前罵我,這就是對學霸的偏袒啊。
下課我找了學校里的好哥們,給他遞一根華子,在廁所跟他勾肩搭背地打聽陳沒。
“陳沒?那小妞子可兇了,不過喜歡她的人也多。
”“怎么說?”“華姐之前在校門口蹲她,她把人約到巷子里揍了華姐一頓。
”“這么兇?”我倒是知道華姐喜歡女的,陳沒長得好看被人喜歡也正常,不過打架也挺厲害的嘛。
“對啊,之前初二的時候,她每天身上都有點小傷,不太會說話,其他小妞子說她不合群,很裝,想欺負來著,沒想到被人欺負回去了”我聽了一嘴的八卦,跟好哥們道別,我在學校倒是不喜歡跟打架斗毆的人混在一起,畢竟我愛護我這張英俊的臉,不想毀容。
所以當聽到陳沒居然真跟人動過手,而且那張清冷漂亮的臉蛋上居然沒留下半點瑕疵時,我著實有點意外。
回到教室,我目光跟著陳沒,看她端正的坐姿和一整節課下來幾乎紋絲不動的側臉,我不免震驚世界上居然真有這種反差的人。
午休鈴響,我跟在她后面去食堂,點了跟她一樣的飯菜。
陳沒一個人孤零零地吃飯,我端著餐盤坐在她旁邊,她也沒說什么,一只手則壓在攤開的英語單詞書上邊吃邊背英語單詞。
我看她那個褲兜里還裝著卷邊了的化學知識點小冊,搖搖欲墜,她也沒啥反應。
幾分鐘后,陳沒利索地吃完飯站起身,跟我對視了幾秒,端起飯盤轉身。
我下意識地摸著下巴,照了照隨身攜帶的小鏡子,我發型沒亂吧。
中午睡覺的時候我沒什么睡意,想著對視那幾秒,坐了兩天同桌都沒說上什么話,也不知道陳沒知不知道我是那天彈鋼琴的人。
下午有一節數學課,老師讓我們寫隨堂測試,我拿著卷子隨便地畫了兩筆就想丟掉,轉頭去看陳沒。
她剛洗完的頭發還沒完全干透,隨意地披散在肩背,襯得脖頸愈發白皙修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