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下又掛上了濃重的黑眼圈,剪短的頭發隨意攏在腦后。
省一的校服套在身上,臉上多了一副眼鏡,是她曾故意問我“像嗎”的那副鏡框配的。
當時我沒回答。
如果此刻她再問,我一定會說:不像。
“過幾天要去打預賽,接著備戰聯賽,大概年底才能回來。
”“哦。
”我的反應顯然很平淡。
她沒再說什么,直接當著我的面,用手機往我支付寶轉了十萬塊錢。
“我攢的。
去你想去的畫室集訓。
錢不夠了告訴我。
等我回來。
”那聲“支付寶到賬十萬元”的提示音,在此刻顯得格外刺耳和突兀。
隔壁畫室甚至傳來一陣起哄的喧嘩。
“我不要!”我立刻想退錢回去,卻發現已被她拉黑。
一股火氣剛沖上來,我正想罵她,她卻猛地抱住我,把臉深深埋進我的頸窩,深吸一口氣,聲音悶悶地傳來:“你等等我,等我忙完就好了。
”聽著她在耳邊的低語,我終究沒忍心推開。
僵直地站著,任她抱了幾分鐘。
抱夠了,她揮手道別。
我站在畫室門口,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心緒翻涌。
這一年,我想通了很多事。
當年班主任拿著照片質問我們時的話總在我耳邊回蕩,我明白陳沒不會為了前程遷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