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一個看似普通的酒會邀請之后,被人設計下了藥,醒來時已在一個男女不知的陌生人的床上。
那一刻,他的心徹底沉入冰窟,羞恥和絕望幾乎將他撕裂。
然而,更諷刺的是,事后他的賬戶上竟憑空多出了二十萬。
這骯臟的二十萬,像打開潘多拉魔盒的鑰匙。
突破底線后,那股對金錢的欲望如同失控的野火,燒毀了殘存的驕傲。
他半推半就地,跟著那些刻意引導他的人,正式踏入了會所這個泥潭。
可惜,現實是殘酷的。
并非每個客人都能豪擲千金。
他一個月拼盡全力,最多也就接個七八萬的單子。
生活品質不可避免地斷崖式下跌,曾經唾手可得的奢牌成了鏡花水月。
他被迫開始買a貨,用廉價的贗品維系著搖搖欲墜的體面。
他會在夜市昏暗的燈光下翻找仿冒的lv皮夾,人造革邊緣已翹起毛邊。
當客人捏著冒牌logo嗤笑時,他只能把牙齦咬得更緊些。
這樣的日子久了,濃重的無望感幾乎將他吞噬。
除了會所里那些人教會的用以取悅客人的床上功夫,他悲哀地發現自己竟沒有任何賴以謀生的真正技能。
習慣這種泥沼般的生活后,渴望逃離的念頭如同溺水者的掙扎,卻絕望地發現早已深陷其中,無形的枷鎖牢牢禁錮著他。
生活的慣性、環境的侵蝕,像沉重的淤泥拖拽著他試圖向上攀爬的身體,不僅消磨著他的意志,更將他的天賦、畫技、琴技這些曾閃耀的光芒,一點點掩埋進遺忘的深淵。
直到陳沒出現,像一道撕裂黑暗的光,用她不容置疑的強勢和笨拙的關心,一把將他從泥潭里拉了出來,強行塞進了她那雖然清貧卻充滿目標感的世界里。
他貪戀這份來之不易的溫暖,像瀕死之人抓住浮木。
他太害怕了,害怕這平凡安穩的日子只是一場易碎的夢,夢醒之后,他又要獨自面對那永無止境的糜爛深淵。
他知道,想要真正刺激到陳沒,最合適的人選便是金羽瀚,這個他們共同認識且關系復雜的關鍵人物。
那人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他不會用強,他只會耐心地織網,用看似無害的關心和誘惑,一步步逼你主動墜入深淵,再向他搖尾乞憐。
所以,哪怕阮辛黎后來出現在會所,他也從沒理會過金羽瀚那些故作姿態的關心。
不過,偽君子至少表面上會戴一個尊重你的面具不是嗎?阮辛黎成功蹲到了來會所花天酒地的金羽瀚。
看著那個包間里圍繞在金羽瀚身邊的男女孩們,眉眼間或多或少帶著白老師影子,阮辛黎想笑,自己,又何嘗不是其中一個可悲的替代品?他太清楚金羽瀚的本性了,所謂的深情不過是掩蓋他放縱欲望的幌子,對自己的花天酒地進行合理化。
“你終于肯主動來找我了?”金羽瀚摟著一個男孩,目光玩味地落在阮辛黎身上,溫和地笑笑,“最近過得好嗎?”“很好。
”“哦?”金羽瀚松開懷里的男孩,站起身,緩步走近,修長的手指輕輕勾起阮辛黎的下巴,迫使他與自己對視,“那是什么風把你吹到我面前了?”阮辛黎強壓下心底翻涌的惡心,直視著金羽瀚的眼睛,提出了那個醞釀已久的要求:配合他演一場戲,刺激陳沒。
金羽瀚聞言,像是聽到了什么極有趣的笑話,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答應了,答應得異常爽快。
在他眼中,無論是前途光明的陳沒,還是跌落塵埃的阮辛黎,都不過是他閑暇時消遣的玩具。